殷太后眸光微转,全能没理袁之彤,悠然起了身,淡淡道:“哀家乏了,千尘,你陪哀家回去吧。” 楚千尘起身挽住了殷太后的胳膊,含笑道:“母后,我刚刚不是摘了几枝梅吗,我去给您插瓶。” 婆媳俩言笑晏晏地往花厅外走去,后方一道道眼神复杂的目光投射在她俩背上。 大部分人其实还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觉得整件事说不通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唯有礼亲王妃、睿亲王妃等几位王妃还有静乐长公主若有所思,联想到方才在暖亭那边单嬷嬷那拙劣的演技,隐隐约约地抓到了整件事的脉络。 皇后分明是用二皇子算计楚千尘,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栽了大跟头。 皇后真以为太后是好哄的吗?! 可笑! 礼亲王妃有些好笑地勾了下唇,气定神闲地喝着茶,还在想着这件事。 就现在的结局看,显然皇帝与皇后如今不是一条心了,彼此提防着呢。 皇帝提防皇后,那就意味着他在提防太子。 想着现在还被皇帝晾着的太子,礼亲王妃心里复杂,琢磨着今天回去要和自家老头好好说说这件事。 袁之彤还跪在地上,全身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瘫了下去,后方传来了倪公公阴阳怪气、不冷不热的声音,如同恶鬼的气息般吹在袁之彤的耳朵上。 “袁姑娘,你要抗旨吗?” 倪公公近乎一字一顿地说道。 袁之彤登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扼住了咽喉。 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花厅内外,仅仅隔着一道门帘,气氛却是迥然不同。 殷太后与楚千尘已经走出了花厅,迎着寒风往寿宁宫的方向走去,两人的袖中都揣着暖烘烘的袖炉,浑然不觉寒意。 “安乐这孩子啊,以她的心性不宜远嫁。”殷太后望着前方一株花叶落尽的海棠树,感慨地叹道,“若是嫁给昊国从前那位大皇子乌诃迦楼还好说,至于现在……” 即便是太后从来没见过昊国现在那位太子乌诃图那,也能断言对方并非良配。 “母后说得是。”楚千尘乖乖巧巧地点头,一副她以太后为尊的做派。 本来,在王爷和乌诃迦楼的计划里,三公主便不需要嫁去昊国。 “安乐是个好孩子。”殷太后叹道,唏嘘地想起了一件往事,就顺口跟楚千尘说道起来。 自先帝驾崩,太后搬到寿宁宫后,皇后借口太后体虚,很少去寿宁宫请安,也拦着不让安乐去,可是安乐偶尔也会悄悄去找太后,前年有一次,太后在池塘边赏荷,安乐突然跑来,还把太后给训了一番,说不可以太靠近池塘,万一落水就不好了。 “……小丫头训起人来,还怪凶的。” 殷太后想起这件事,还觉得好笑,唇角弯了起来。 “我也觉安乐很乖很可爱。”楚千尘也在笑,眉眼间笑意盈盈,如娇花般绽放开来。 太后与王爷果然是亲母子,他们也很像呢,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殷太后听“很乖很可爱”的儿媳一本正经地说这么说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随风回荡在空气中,何嬷嬷等人不由也展颜,每个人都觉得眼前一片开阔。 冬天还未尽,寒风呼啸,但她们全都有一种春天已经不远的感觉。 此时身在花厅里的皇后则是觉得这冬天未必太漫长了一点,脚底一股寒气丝丝地往上升。 皇后整个人都傻了,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连袁之彤什么时候接旨,倪公公什么时候离开,也没没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