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不同,道观里的松烟墨往往会加上一些特殊的材料,比如这符纸上的松烟墨就加了朱砂、麝香、龙脑、珍珠等等。 道家有道医,药王孙思邈就是道医,医道广博,楚千尘对道医知道得也不多,只是猜测符纸之所以能治病其实与所用的符墨也有关。 不过,她手上的这半张符纸应该不在“道医”的范畴。 楚千尘又嗅了嗅,符纸上还有一股不属于纸张与符墨的气味,若有似无,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她闭目细品了一会儿,但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的气味。 假设这气味属于一味“药”,那么,应该是这种药对顾之颜的病症起了效果,也同时是这种药让她现在病情反复得更厉害了。 这是有可能的。 包括附子、蜈蚣等等很多药材都是有毒性的,所以大夫在开药时,必须反复斟酌,或者借鉴前辈的经验,这些药材可以是治病救人的药,也同时是足以杀人的毒。 “取一碗清水还有一把剪子来。”楚千尘吩咐道。 于是,穆国公夫人就吩咐丫鬟去办,欲言又止。 楚千尘看得出外祖母想问什么,就直言道:“这符纸应该在一种浓度很高的药汁里浸泡过。” 沈菀并不意外,抿了下唇,眸中含着悲怆之色,面色灰败。 沈氏怔怔地看着那半张符纸,想起什么,瞳孔微微一缩。 很快,丫鬟就倒了一杯清水回来,以白瓷杯盛着,还额外多带回来一壶清水。 楚千尘拿起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开符纸,把它再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带着符墨写的字,一部分是空白的符纸,她把后者浸泡在了那杯清水里。 其他几人皆是不解,却是无人质疑,都知道楚千尘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屋子里如坟场般死寂,还是沈氏率先打破了沉寂:“阿菀,这符纸是楚千凰给的吗?” 沈氏的声音艰涩,她记得楚千凰给顾之颜求过符水的事,不得不有了这个猜测。 穆国公夫人闻言面色一变,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了沈菀。 沈菀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沙哑着声音说道:“是她给的。” 沈氏的脸色刷的变白,想着刚刚楚千尘说这符纸是浸过药汁的,不由心口发紧。 楚千凰是她亲手养大的女儿,她知道这孩子有私心,而且性子歪了,不仅目光短浅,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于可以利用她的同胞弟弟楚云逸,唆使他以身犯险。 可即便如此,沈氏的心底依旧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希望这孩子没那么坏…… 沈菀连续深吸了两口气,从八月时顾之颜受了刺激导致病症复发说起,当时她用过楚千凰求来的符水后,失神症就开始好转,但是或许是因为受了惊吓,所以,隔三岔五地还是会梦魇和发烧。 说着,沈菀露出些许羞愧的情绪,看了穆国公夫人一样,“那时候,郡王府里鸡飞狗跳的,那些人闹腾不休,我就不敢再回来……” 穆国公夫人慈爱地拍了拍沈菀的手,意思是她知道女儿女婿的难处,让她无需挂怀。毕竟这世上又有谁能活得随心所欲,就是皇帝也会受到规矩、礼数与律法的重重限制。 容嬷嬷给沈菀递茶,沈菀喝了两口温茶水,润了润嗓,才接着往下说:“那之后,楚千凰每隔一段就会送符纸到郡王府,说是她特意去无为观求的。” “每次七娘用过符水后,她的情况就会大好。其实,这几个月,我也请京中的一些名医给七娘看过,都说她没什么不对。” 也正因为此,沈菀才放心地继续给顾之颜用那些符水。 “可是从上个月起,七娘的状态就不太对,她夜里的梦魇变多了,一晚上要惊醒很多次,在梦魇醒来后,人就会狂躁,然后她就又会发烧。” “大夫和太医都说是小儿外感风邪什么的,他们开出的退热方子也相差无几,一开始这些方子也是管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