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苏慕白成了夜猎的魁首,这不是助长顾玦的气焰吗? 谁都知道苏慕白是顾玦的人,这等于是告诉别人,就算顾玦看不上这魁首,魁首依旧是宸王府的囊中之物! 皇帝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看似随意地与顾玦闲聊,问道:“九皇弟,你今晚怎么没有收获?” 早在顾玦出猎场的那一刻,就有人去禀了皇帝,说顾玦今夜是空手而归。 顾玦右手成拳,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神色自若地说道:“我的身子不太爽利。” 猎台上下的其他人先是惊,然后就平静了下来,有种见怪不怪的唏嘘。 “……”皇帝的嘴角不愁控制地抽了抽。 昨晚在含元殿的宫宴中,顾玦也是这么说的,让人一时看不出是真是假。 顾玦真要是身体不好,今晚就不该参加夜猎。 皇帝突然想起今晚的夜猎开始前,顾玦曾跟那些武将说了不会和那些小子们争锋。 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顾玦才会去猎场虚晃了一回? 皇帝握紧了座椅的扶手,实在拿不住顾玦的身体现在到底怎么样。 只是转瞬,皇帝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转。 安乐却是不知道皇帝在想些什么,看着顾玦道:“九皇叔,你要是身子不舒服,可要多休息,多喝水。” 皇帝:“……” 皇帝越听越头疼。 这要是说这话的人是太子或者几个皇子,皇帝已经要发作了,偏偏是安乐。 皇帝心里各种想法搅和再一起,憋得他胸口又闷又疼又紧。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便唤道:“苏慕白!” 苏慕白就落落大方地上前了几步,走到了猎台的中央,对着皇帝抱拳道:“末将在。” 这还只是冬猎的第一天,宸王府的人已经连得了两个魁首。 众人神情各异,除了安乐以外,大概谁都能猜到皇帝心里不太痛快。 皇帝不止是不痛快,还觉得为难极了,不知道该怎么赏赐苏慕白好。 “苏慕白,你是今日夜猎的魁首,”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苏慕白,声音淡淡,“朕赏你一匹汗血宝马、一柄宝剑,一万白银……” 苏慕白维持着抱拳的姿势,他还未谢恩,这时,顾玦漫不经心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我记得皇上不是许诺说夜猎的魁首便可官升一级、进禁军吗?” 顾玦这话一出,猎台上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众人皆是敛息屏气,大概也唯有宸王敢公开和皇帝叫板了。 按照惯例,夜猎的魁首除了能得到这些常规的赏赐外,还可以官升一级,入禁军,前程一片风光。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这么多年轻人争先恐后地去参加危险的夜猎,就是想搏一搏前程。 偏偏今晚夜猎的魁首竟然是苏慕白,皇帝不可能重用苏慕白的。 苏慕白现在是从二品,官升一级的话,那可就是正二品了,这个品级在禁军足以独领一卫的将士。 皇帝决不可能拱手把禁军一卫送给宸王府的。 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皇帝恶狠狠地瞪向顾玦,眉心皱得快要能夹死蚊子了,觉得顾玦分明是对禁军觊觎已久,想把苏慕白先弄进禁军,再一步步地鲸吞蚕食。 上次顾玦已经往锦衣卫安插了一个副指挥使,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宸王府的人进禁军了。 苏慕白还是好好地在五城兵马司留着吧。 皇帝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九皇弟,苏慕白进五城兵马司也没几个月,他的差事办得也不错,现在又突然调到禁军,岂不是前功尽弃。” “皇上,禁军正二品可以领一卫五千人,这五城兵马司一司五百人,五城司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五百人。”顾玦似笑非笑道,“皇上这封赏未免不公。” 皇帝闻言,脸色又沉了沉。 五城兵马司的编制确实只有两千五百人,但其实每个司都有自己的帮闲,加上帮闲的人数就远不止这个数了。 等等!皇帝心念一动,有了主意,沉声道:“九皇弟,注意言辞。” “朕还没说完呢,朕早就觉得五城兵马司人数不够,也该扩充一下人手了。” 只要把五城兵马司的那些个帮闲也加入到编制中,这人数也快差不多了。皇帝在心里大致算了算,得意地勾了下唇,暗暗为这个主意感到自得。 其他人全都默然,看着皇帝与顾玦之间你来我往地进行着一场火花四射的对弈,心道宸王恐怕没那么容易偃旗息鼓。 果然—— “所以,皇上觉得禁军与五城兵马司能相提并论?”顾玦淡淡的反问道。 谁都知道五城兵马司不过是一个混日子的地方,禁军却是皇帝的亲卫军,这两者当然不可能相提并论。 皇帝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顾玦脸上,眸色幽深,确信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