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一向信服,笑道:“小神医说人半个时辰后,就一定会醒。” 旁边济世堂的伙计也是连声附和。 杨老爷挤出一个笑容,感极涕零地说道:“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杨姑娘更是再次跪了下去,又想对楚千尘磕头,可是楚千尘避了开去,带着琥珀一起离开了。 围观的人见热闹散场,也渐渐地开始散去了,也有人想看看杨王氏什么时候醒,口口声声地说“只要人没醒,一切还是未知之数”云云。 对于旁人的感激也好,质疑、怒骂也罢,楚千尘全不在意,从一开始,她的态度就十分平静,仿佛一汪深邃无波的古井似的,给人一种超然物外、不可亲近的感觉。 对此,琥珀也见怪不怪了。 有时候,她也常有种主子是不是得道成仙了的错觉。 马车一路平顺地把主仆俩送回了宸王府隔壁的宅子,夕阳恰好落下了一半。 楚千尘因为身上沾了先血,就先回屋去换了衣裳,然后才去了前院的书房找顾玦。 琥珀没跟进去,守在了屋外,隐约听到楚千尘笑吟吟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王爷,我今天在济世堂给一个妇人动了刀子,剜出了插在她眼睛里的木棒……” 琥珀想着自家王妃在济世堂的高冷样,再对比此刻,默默地收回了前言。 有王爷在,王妃想成仙是很难了。 琥珀的嘴角勾了勾。 屋里,楚千尘还在对着顾玦用手比划着,“那根木棒足足有这么长,从她的眼角一直插到了鼻窦的位置……” “我保住了她的性命哦。”最后的“哦”字微扬,就与她飞扬的嘴角一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把双手交叠在书案上,下巴往手背上一垫,双眸发亮地看着顾玦,那表情似在说—— 她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所以王爷的伤也不会有问题的! 顾玦又读懂了,面庞上浮起浅笑。 他的心里温暖而又柔软。 与她相识后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她看着他的眼神始终如一,透着亲近、温柔、欢喜、信赖、自信……偶尔得意洋洋,偶尔撒娇卖乖,让他觉得与她在一起时很舒适。 顾玦凝望着她,不得不承认,他被她影响了。 他驰骋疆场多年,见惯了生生死死,在生死面前,谁也没比谁高贵,战场上,也许下一刻一支羽箭就会刺穿你的咽喉…… 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变得硬了起来,包括对他自己。 人生自古谁无死,他无惧生死,任何人终究要走向死亡。 在认识她以前,他觉得只要安顿好母后与宸王府的人,他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了牵挂。 他想为了这个小丫头努力活下去,努力活得更久一点。 顾玦抬手摸了下她柔软的耳垂,语带笑意地说道:“厉害,你很厉害。” 她这么厉害,他自然也不能太弱,是不是?! 顾玦的眸底掠过一道利芒。 她是他的王妃,他可不会让他的人受任何委屈。 楚千尘不知道顾玦在想什么,却能感受到他一瞬间的微妙变化,感觉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是“他好但旁人要倒霉”的那种,是谁要倒霉了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