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通禀沈氏的大丫鬟根本就没把人给请进去,客客气气地对那小内侍说道:“励小公公,请您随奴婢去厢房稍候,奴婢这就派人去传唤二姑娘。” 励小公公没想到这位侯夫人甚至不打算见自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道:“带路!” 区区一个侯夫人拿什么乔?! 励小公公几乎都要翻脸了,但也怕把这么件简单的差事办砸,倒霉的只会是自己,只能跟随一个小丫鬟去了厢房那边等着。 被励小公公记恨上的沈氏也不是故意摆架子,她根本没心情和东宫的人寒暄,惊得她心绪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 屋子里只有沈氏与陈嬷嬷两人,其他人全都被遣退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沈氏急切地追问道。 陈嬷嬷也是神色凝重,“就是前天的事。” “前天下午,俞嬷嬷去她儿子的小酒馆,路上从一家酒楼的三楼掉下来一个花盆,恰好砸在了她拖上,把人给砸得头破血流,当场就昏迷不醒……” “吕家请了县里的不少大夫,可是俞嬷嬷伤到了头,半夜人就没了。” “昨天吕家人披麻戴孝地去了事发的那家酒楼闹事,又哭又闹又烧纸钱的,酒楼的掌柜说,那花盆是被风吹落的,他们东家愿意赔钱,双方讨价还价了半个时辰,最后酒楼那边一共赔了吕家一千两银子,息事宁人。” “事情也没闹到衙门。” 陈嬷嬷一五一十地说了经过。 俗话说,民不告官不究。 普通的百姓怕官府,所以不敢惹上官非,这当官的、行商的也同样不想沾染官司,怕坏了名声。 所以,很多事情往往也闹不到官府,就会私下里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这件事乍听着就是一桩单纯的意外,可沈氏却是越听越心惊。 人生有很多不可预估的意外,出个门就遇上了惊马,不慎被撞死撞瘸了,也不是没有的事。 俞嬷嬷这么多年活得好好的,从放出去的这一年更是过上乡绅富户的好日子,可是自己才命人一查她,她就突然遭了意外死了,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楚千尘的乳娘在她六岁时就病死了,她的稳婆举家都搬走了,不知所踪,现在连管事嬷嬷俞嬷嬷也凑巧在这个时候死了,这么多“巧合”,那就根本不是什么巧合了。 沈氏的心跳“突突突”地加快,脸色愈来愈凝重。 她心里不免浮现一个念头:这些巧合的背后必然藏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做这些是不想让她查这件事吗?所以才用各种方式将知情人“灭了口”。 沈氏的眼皮猛地一颤,缓缓地闭上了眼。 她阖眼后,神情端庄温婉,阳光下,她的面色略显惨淡,那双攥紧的手显示出她并没有此刻看起来那么平静。 她的心中似是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巨浪,一浪高过一浪,久久不能平息。 周围陷入了寂静,气氛则随着这沉寂的延续变得越来越压抑了。 屋外传来了枯燥乏味的蝉鸣声,声声哀泣。 就在陈嬷嬷觉得快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沈氏睁开了眼睛,眼神也沉淀了下来。 她轻声问道:“我让你去国公府借人的事,你没泄露吧?” “没有,这事是您亲自叮咛过的,奴婢谁也没说。”陈嬷嬷忙道,接着她就把自己当日是怎么亲自跑了一趟穆国公府,找了国公夫人借人的事说了一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