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汉人都讲究入土为安,死留全尸。 王爷一辈子为国为民尽心尽力,这死后还要不得安宁,也让他们这些跟随了他多年的老人觉得不忍。 他语气淡淡地又道:“秦二公子此言差矣,我说要开棺验尸,可没说会让令尊死无全尸,二公子莫非是心中有鬼?” 秦暄:“……” 秦暄双拳一握,面色又是一僵。诚如对方所言,开棺也可以只验尸体的表面,不一定会破坏尸体。 他想解释自己说的话只是人之常情,然而,已经达到了目的的顾玦根本就不想听他巧言狡辩,又抛出了下一句话:“你之所以不同意开棺验尸,是因为不想旁人发现令尊真正的死因……” 穆凛等人的面色又是微微一变。 南阳王死的那天,他们不在场。 但是当日恰好有几个将军府的女眷在,当她们与王妃一起闻声来到外书房门口时,就看到南阳王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躺在地上,世子秦曜就站在尸体旁边。二公子也只比王妃她们早到了一步,率先开口痛斥世子心狠手辣,不孝弑父,又令人下手拿下世子。 当时,那么多人亲眼目睹,加上秦曜“畏罪潜逃”,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这其中有蹊跷。 事后,穆凛等人也都检查过南阳王的尸体,那把匕首是一刀毙命,毋庸置疑。 可是现在顾玦却说,南阳王的死因并非是因为这个,这让穆凛也觉得难以置信。 秦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愤怒地上前了一步,却又同时避开了顾玦的目光,那犀利得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他转头看向了穆凛等人,怒道:“穆老将军,你们就由着他在这里胡说八道吗?” “父王的死因毋庸置疑,是被人一把匕首插入胸口致死!” “我有让你说话吗?”顾玦眼尾微挑。 那狭长的眸子眼角微微向上倾斜,瞳孔清冷而睿智,犹如那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水面上,泛起丝丝的银光。 “啪!” 下一瞬,一记清晰的掌掴声响彻营帐,那么响亮,那么清脆。 秦暄的身前多了一道灰色的影子,他的脸被人打得歪到了一边,左脸颊上浮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他的脸颊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狼狈不已。 莫沉冷冷地斜了秦暄一眼,目光冰冷如刀子般射了过去。 王爷说话,这里可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你敢打我!!”秦暄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俊逸的五官狼狈而狰狞,声音都微微破了音。 他竟然敢打自己,他长这么大,除了父王外,还从来不曾有人打过自己的脸! 穆凛等人微微蹙眉,皆是默然。 秦暄还没继承南阳王爵位,也不是世子,他只是王府二公子,以宸王的身份,想要教训一下一个出言不逊的晚辈,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秦暄见穆凛等人全都视而不见,眸子里似是要喷出火来,闪现一抹愤懑与怨毒。 顾玦自然也看出来,满不在乎地扯了下嘴角。 他右手一转,指间就像是变戏法似的多了一把匕首,然后慢悠悠地将匕首自鞘中拔出,银色的刀刃寒光闪闪。 他随意地把玩着匕首。 在场众人都是行家,一看到就知道,这把匕首乃百炼钢锻造,极其锋利,吹毛断发。 秦暄还想说什么,可是嘴巴一动,就感觉左脸颊疼得厉害。 他看着顾玦手中那把灵活翻转的匕首,视线凝固在刀刃上,心中有些忐忑,生怕下一刻这把匕首就会朝他投掷过来似的。 他心里有种野性的直觉:眼前这个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顾玦不紧不慢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