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一花,已经没了齐陵的身影,还没等林枭和他身旁的韩剑回过神来,只见齐陵已经将自己的衣物穿得整整齐齐,就连鞋袜都不曾落下,满脸兴奋地站在了林枭身边,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掌。 林枭哥哥。 齐陵低低地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韩剑听的清清楚楚,顿时他脸上变得五颜六色,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像是看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齐陵。 林枭也是头一次被他当着外人这样称呼,耳后也有些隐隐发热,只不过心里头却格外舒坦,连带着刚刚心里头生出的那点阴郁都消散了大半,顺手就将自己扔在不远处的披风拎了过来,系在了齐陵身上。 若你还清醒,我倒不怕吓着你,只不过现在......算了,我只当是带你出去透透风,你也只许跟在我后面,不该看的不要乱看。 齐陵懵懵懂懂,对于他的话听的并不太明白,只是知道林枭允许他跟着一起出去了,心里头欢喜的不行,拉着林枭的手掌便轻轻晃了晃,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乖巧又安静。 守在旁边的韩剑满脸惊恐,两只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哪里还敢看向齐陵的方向,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仿佛上面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引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看玩笑,这阎王现在啥也不懂,与孩童无异,可若是以后想起来了,万一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韩剑突然打了个哆嗦,重新估算了一下自己的价值,猜测着齐陵会不会选择杀人灭口,若是他真想那样做,那阁主能拦得住吗...... 林枭拉着齐陵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外面已经见了晴天,道路两旁的积雪都化了一半,只不过在他眼底依然阴云密布,身上的气息也越发冷凝沉重。 韩剑带着他们一路走到了地牢身处,只见在最靠里面的一间牢房之内,朱雀神将的尸体赫然躺在其中,脸色栩栩如生,与平常无异,甚至脸颊上还残留着几丝红润,身上也散发出某种若有若无的香气。 林枭紧紧地皱起了眉,并未让齐陵靠的太近,自己一个人走上前去,若不是看见朱雀神将的胸口毫无起伏,再加上在这寒冬腊月的季节,口鼻处也无半点哈气,他险些都要以为这人还活着。 韩剑小心地走了过去,低声道:阁主,刚刚属下过来的时候便见他是这副模样,只不过这尸体有些不太寻常,属下不敢妄动,所以只能先向您汇报。 林枭没说话,沉默地点了点头,眼中多了许多慎重和小心,他也不敢就这样碰触尸体,只是捡了颗石子远远地丢过去。 原本安静的尸体在被石子打到的瞬间突然轻轻颤动了一下,紧接着皮肤下面如同水面般波动不停,像是有什么活物隐藏在下面。 不好! 林枭眼尖地看见在尸体脸庞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随即几只触角从里面探了出来,似乎还有什么猩红色东西被阻拦在了皮肤下面。 他脸色微变,抓着韩剑的肩膀连连后退,在躲开了稍许距离之后,立刻抢过了墙壁上的火把,左手一扬,射出一枚匕首,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酒壶,猛地朝着嘴里灌了一大口烈酒,隔着火把噗地喷向了那尸体的方向。 还不等他动作结束,韩剑眼皮子一跳,就看见一只只红色的飞蛾迅速由内而外破开了尸体的皮肤爬了出来,因为翅膀上还沾着湿哒哒的鲜血,所以只能在朱雀身上的尸体上爬来爬去,模样狰狞恐怖,让人胆寒。 其中一只抖了抖翅膀,刚要腾空飞起,就被林枭的匕首远远地钉在了墙壁之上。 而那一口烈酒带出了一大片火苗,呼啦啦地就朝着那些虫子冲了过去,只听一阵噼啪燃烧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某种嘶叫,很快便烧起了一片。 林枭反手那一壶烈酒都扬了过去,整个牢房中立刻火光大起,而朱雀神将的尸体也被烈火覆盖。 那是什么? 韩剑脸色惨白,猛地后退两步,只觉得头皮发麻,说不出的恐惧和恶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烧焦的怪味,不断地有飞蛾惨叫着掉在地上,被火焰烧的通体焦黑,而朱雀神将的身体早就被它们从里面掏空,只剩下了一副空空的皮囊,最终也逐渐被烈焰吞没。 是蛊毒。 林枭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了,拉着呆呆的齐陵又退了一步距离,那些虫子烧焦之后散发出的黑烟让人闻到之后腥臭难闻,应是剧毒之物,若是韩剑或是他大意,真的伸手触摸了那具身体,说不好还能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最近有谁靠近过地牢? 韩剑摇了摇头,也感到阵阵后怕,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没有人靠近......那个疯女人和温席都在后院,这两日始终都没有出来,其他闲杂人等根本就不许靠近。 江湖中善于用毒者不少,可善于制蛊的只有黑苗一脉,不过他们久居深山,轻易不会出现,更遑论能释放出这般残忍可怕的蛊虫,那到底是谁能潜入到他们身边用这种方式杀人灭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