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印的,他本人非常注重隐私做事也很低调,不喜欢用名片这种过时又无趣的交友方式,更不可能把自己住址印上面。 排除了一下,只能猜测是自己导师陆永干的。 我听说你们现在有个ai侦探的项目。林想容忍住肢体上的疼痛,温柔地笑了笑:我代表智因科技,希望跟你们合作。 合作什么?他一头雾水,不知道一个求救电话怎么就变成了项目合作,自己完全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我们想试试看,ai侦探能不能代替人类大脑。 什么意思? 智因科技的生物医学部门这几年在人工神经上取得了巨大突破,我们在类人类动物上进行了实验,将人工神经连上一只黑猩猩的脑神经,另一端再接上外部装置,然后切断原有的部分神经。 最后发现外部装置成功代替了大脑的部分功能。 看着许乘月一脸茫然的样子她解释说:我有个朋友植物人状态很久很久了,他的家人已经不抱希望,但我想试试你们的ai芯片,看能不能给他一个全新的大脑。 就当是救人,对吗? 不对。 这不符合当前的科技伦理。许乘月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斩钉截铁地拒绝掉。 我知道。她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回答,看了一眼还在渗血的伤口,表情平静不带一丝波澜:我已经跟你们实验室的负责人陆永教授说过了,责任我们这边担,他很乐意跟我们合作。 我来就是为了劝说你,一同加入我们双方的合作。 那找他就行了,我没兴趣。 听到他的再次拒绝林想容也没露出任何慌乱,只是淡漠地看着他,又转身望向墙壁上摇晃的钟,仿佛胜利在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陆教授大概会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她取下衣架上的深色外套和帽子,遮住裸露的淤青和伤痕,然后换上一双舒适的鞋子。 什么条件? 只要你愿意合作,以后你发表的文章,他不会再署名。 林想容还是去最近的派出所报了警。她戴了个很大的黑色帽子,帽檐遮住大半张脸,脸上多处淤青,只好戴了个巨大的白色口罩。 她用缠了几圈绷带的手臂独自推开值班室的门,许乘月站在门外等着。 那天的天气真的不太好,一直下着小雨,夜色中弥漫着雾气,灯光都亮得模糊不清。 就在她做笔录的时候,一个穿着蓝色警服的年轻人从一旁走过。他双眼大且有神,刻意看了眼林想容的脸,然后小声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就匆匆离开了。 那一刻的雨突然停了,连风都吹得很温柔。 许乘月很想知道这个年轻的警察跟别人说了些什么,但没敢上前。他甚至很想叫住那个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可那样太冒失了,他其实没有任何理由去认识这么一个陌生人。 但他看见这个男人穿着一身警服,沉静温和地从自己身边走过,突然觉得命运完成了某种交错。 他上一次见到这个人时是怎样的场景? 那时间太过遥远,场景和此刻又相差太大。当时这个男人还是个小男孩,他叫什么?好像姓顾,他有个结局悲惨的姐姐,许乘月很清楚的记得那个姐姐的名字,顾椿秋。 那时候许乘月也是个小孩,才上初中,偷偷跑到自己父母的工作所在地,然后就看到令他无比压抑的一幕。 失去女儿的中年夫妇跪在地上痛哭到不能自已。而他们剩下的儿子站在旁边,冷静地跟办案刑警交流着,脸上表情缺失,眼中是无尽的恐惧与不安。 那个眼神深深地印在了许乘月的脑海里。那张稚气未脱却一夜成熟的脸也永远被他记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许乘月都在无数个黑夜里翻来覆去想不明白。生命被创造出来究竟有什么意义,它们脆弱又渺小,还总被额外赠送的感情搅动的惊天动地。任意的一个意外,一场噩运,在感情加持下就能摧毁个体,甚至整个集体。 不过刚刚再次见到这个长大后的小男孩时,他穿着警服的样子好像终于解决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当年的不安,没有恐惧,没有憎恨。 只有正气泯然的坚毅和从未被摧毁过的热血。 时间能改变什么?许乘月伸出手接过屋檐落下的积水,让它沿着手指流到脚边的草丛里。 许乘月,你刚刚发什么呆呢?做完笔录后林想容长舒一口气,她拒绝了派出所民警送医的要求,坚决要自己回家修养。 我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