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拳,青筋暴起。假如许乘月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对着他脸来一拳。 但当他拿出钥匙准备打开实验楼大门时,轻轻踢了一脚,虚掩的门自己就开了。 陆永脸上的愤怒被茫然代替,他满心疑虑地走进实验室,发现顾云风正坐在讲台前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他们书架上的教材昏昏欲睡。 见陆永进来,顾云风赶紧放下手里自己看不懂的专业书,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嘴角笑了下说:陆教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怎么了?案子有进展了? 新的案子。 陆永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满头问号。 哦,你大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在陆永眼前晃了晃。 上面三个字他跑了。 早上给你发的短信。顾云风勉为其难地对他笑了,这笑容在他眼里怎么都像个小人得志的混蛋。 收起笑容后顾云风拿出拘留证摆在陆永眼前,冰冷的手铐铐住他双手。从容地翻了翻他的口袋,在外套侧兜里发现了那个用来发消息的小手机。 陆永,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跟我们走一趟。 在许乘月被袭击的第二天,他们就调取了步行街和地铁的监控,在市中心一个类似城中村的地方找到了那个戴着头盔骑摩托车的青年。 这年头摩托车本来就少见,还大摇大摆地拎着个刀,排查了几条街就把人给抓住了。 小伙子被抓的时候正蹲在自己房间里吃外卖,边吃边看全英文的金融投资讲座视频。这场景把他们一行人全给雷到了,有这份上进心,好好干啥不行啊,何必给人当杀手。 而经过几点的审讯,他也总算是招了,把自己和陆永联系的手机原封不动地奉上,声称他经常去听陆教授的课程和讲座,一直很崇拜对方,连替他做事也是分毫不取纯属义务劳动。 图啥呢这是?舒潘看着审讯记录问。 呵呵,这就是精神导师的力量,一言一行,自带洗脑功能。顾云风嘲笑着说。 这位陆教授也真是,谨慎一生,怎么载在这种人身上。舒潘纳闷地说:他是当时很着急吗?急着找人去追杀自己学生? 而现在,陆永正在拘留证上签字盖章,他将暂时被刑事拘留,等待案件的进一步侦查。 许乘月站在旁边凝视着他按下的指印。自从带走那些资料后,自己再也没去过实验室。昏暗的灯光下陆永看着憔悴了很多,天气很阴沉,没有出太阳,也没雨雪。风透过窗户和门涌进来,吹得他肌肉颤栗。 乘月。陆永拿张纸巾擦了擦沾上印泥的手指,沉静地望着他。 是你偷走了我的资料吗? 许乘月皱了下眉,但很快又恢复平静,眼神温和地对他说:陆老师,我想纠正一件事。ai侦探是我们共同研发的项目,如果我没猜错,那些资料大部分都是我写的。 陆永点了点头,和自己的学生面对面站着。他眯着眼看了下自己手上的手铐,嘲讽地笑了下,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国旗和标语。 既然能确定是许乘月带走了这些资料,中间的过程就好猜多了。他去找了林想容,把ai侦探的资料和数据给了对方。那他一定知道自己的故事了,知道这两年他做完开颅手术后,智因生物如何把ai侦探的芯片移植到了他脑内,替代他原本的神经中枢。 他会作何感想呢?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个人类,而是不该有感情的机器。陆永露出个极其苦涩的笑容,怀着某种非常特殊的感情看着许乘月,就像在看一件自己完成的作品。 我一直以你为骄傲,从刚认识你,一直到两年前。 可惜现在的你是个瑕疵品。他陆永着重说了最后三个字,那审视的眼神让顾云风心里一惊。 为什么是瑕疵品? 他赶紧把目光移到许乘月身上,看起来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很冷淡地坐到旁边椅子上,仰头望着最后言语上还在苦苦挣扎着的,他相处多年的老师。 那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为什么要害我? 陆永没回答他的问题,温文尔雅地挥了挥手,脚步轻松地走进了拘留所。对于他而言,这只是个谋杀未遂的指控,能不能成立还说不准,就算成立了,也判不了多久。 从所里出来后许乘月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像一把镰刀,等着做最后的审判。 这时候已经是一月中旬,再过一段时间,就到春节了。路上的店子都开始张灯结彩,和刚过去不久的圣诞元旦一样,推出五花八门的打折活动,挂在门口吸引顾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