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在许乘月前面知道,赵局通知他,再由他告知许乘月。 这才是正确流程。他许乘月的辞职申请只要一天没得到层层审批,就不能玩忽职守不来队里呆着! 顾云风接着电话在办公室里左右踱步,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杯凉水自我冷静,缓下来只听见电话那头沉默中微弱的呼吸声。他叹了口气,冷静下来耐心地问许乘月:发生什么了? 那短短的几秒时间仿佛被拉长到了几个小时。就在他屏住呼吸以为电话会挂断的时候,许乘月还是用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跟他讲话,情绪上毫无波折。 王坤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配合治疗,而且改口称所有被害者都是他杀害的。自从王坤被关进看守所以后,身体状况更差了,几乎不怎么进食,又不配合治疗,只能对他采取强制治疗的措施。 你相信吗? 当然不信啊,口述的细节全部对不上,他杀害的只是江洋一个人。 嗯。电话那端许乘月应了一声,然后放缓语速喊了一声他的全名:顾云风。 之前他跟许乘月说,自己喜欢被别人叫顾队,结果就真的没被叫过名字。他从这个声音中听到从未有过的温柔,甚至让他发现,自己的名字原来还挺好听,就像窗外那一阵风,天边的一朵云,让人瞬间平静下来。 但下一秒就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中。 我见到杀害江家其他人的凶手了,也知道了一些超出你我承受范围的事。许乘月继续说着:电话里说这些很危险,只是现在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许乘月,你现在在哪?他紧紧握着手机,拉开椅子坐下去:你不需要想那么多,告诉我你在哪,很多事情没那么复杂,都是可以解决的。 如果你解决不了,就由我来帮你解决,即使我们两个人都解决不了,两个人共同面对也比做个孤独战士损失的少。 其实我很想你,想马上见到你,多喊几次你的名字。 他听见许乘月无奈的笑声,似乎看见对方摇着头毫无目的地望着远方。 我会抓住凶手的,但现在不是时候。我不能去见你,也不能立刻履行应尽的职责他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想了这么多,最终都回到同一个问题。 他停顿了下:我究竟是什么呢?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浇在顾云风头上。这句话已经不是许乘月第一次说了,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又在独自面对谁? 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许乘月在哪里,只隐约听出来挂断前的最后沉默中,有水声,有风声,有余音未了的钟声。 许乘月站在江边,双臂交叉靠在桥栏上。水鸟飞过江面,停靠在轮渡的栏杆上,又被周围的人群赶走。 对岸来的风吹起他黑色的风衣,感到有点冷他裹紧了外套,转身准备离开。 还没迈出一步,就听见林想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的声音有一种特殊的磁性,温柔的时候很容易打动你的心。她没有穿深色套装,而是一件改良旗袍外搭了个开衫。 她从不远处慢慢走来,真像一道江边的风景。 刚刚在给谁打电话呢?她浅浅地笑着,卷起的发梢被风吹起。 许乘月没有说话,他低下头,匆匆向前走着,想赶紧甩掉这个令他极度不安的女人。 在给那个警察打电话吧。她不慌不忙地跟在他身后:你挺喜欢他的,因为他,才想变成真正的人吧。 她的声音很柔和,用起来却比刀刃更锋利。许乘月停下脚步,背对着她没有转身。 你是不是经常在想,自己是个什么怪物?她渐渐接近他,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你借了人类的身体,却不是人类的灵魂。你拥抱那个警察的时候,会不会心里不舒服呢,那不是你的身体啊许教授。 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到了哪一步。林想容挑眉轻笑着:不过既然都同居过了你们会做爱吗?你仔细想想,跟他做爱你的人,到底是不是你啊?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毫不犹豫挥起手臂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吃醋了?吃谁的醋?自己吗?她捂着脸似笑非笑,也没表现出任何的愤怒。 周围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远,他和顾云风明明没有那样亲密,可心底却生出一只带刺的枝叶,开不了花,结不了果,只能用尖锐的刺,一遍遍扎向脆弱的血管。 无论听着多么刺耳,这都是自己一直不想面对的事实。 心脏挨得再近又怎样?那又不是他的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