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警车始进了巷子里,惊动了附近的居民,这块地方叫老水巷,住着大量外来人口,鱼龙混杂,各种擦边的店都有,上面平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老实不作死,还是老实的“良民”。 今晚这“良民巷”里走丢了一个孩子。 一个中年警官火急火燎地钻进了这条巷子,头发蓬乱,衣服扣子错了一个纽扣,他是领头的。 小警员向他汇报工作:“失踪的男孩叫刘小半,今年8岁,半个小时前走失,报案人是他的姐姐,叫刘小若,外地人,刘小半患有先天自闭症,刘小若一个人带他上学,在‘星光’康复中心做干预康复训练。对了,刘小若一开始说她20岁,其实只有17,还没成年。” “联系其他家属了吗?” “已经打电话了,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这家长也是心大,让个孩子来带孩子。” “头儿”脚步顿了一下,看见了刘小若,她蹲在门口,胳膊抱着膝盖,埋着头,她很瘦,即使蹲着也觉得瘦,双眼空洞地对着前方,瞳孔发散。 警员叫了她一声,她抬起头来,头发贴着脸,额角冒着一颗青春痘,鼓得发亮。刘小若长得显大,看上去也比同龄人老成,因此说20岁还真没人怀疑,得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其中的孩子气。 看见“头儿”,她目光聚焦起来,仿佛在绝望中看见了救命的东西,闪着光:“找到了吗?” 她说道。 警员:“还没有。” 刘小若目光暗了下去。 头儿蹲下来手放在她肩膀上:“会找到的。” 头儿站起来:“有目击者吗?” “有。” 警员下巴一指,只见一个女人出现在眼前,抹了一脸白/粉,烟熏妆,爆炸头,穿着吊带,脸被糊的看不出模样了也没遮住皱纹,一脸晦气,也是赶上了。 “她说她没看清,就瞟了一眼,刘小若站在门口开门,那小孩就往那边跑了。” 头儿问:“哪边?” 警员身上往西边拐角一指:“刘小若在那里找到了刘小半的玩具球,刘小半应该是去捡球的。那地方太偏了,是个监控死角,还在调监控。” 头儿:“去看看。” 刘小若蹲着,那个警官手掌的余温还在她肩膀上,像是一个枷锁,沉重地压着她。 短暂地动容之后,她看起来很冷静,蹲在地上不动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儿童失踪让宁静的夜晚突然忙乱起来,失踪的孩子智力低于常人,不会讲话,就算只是自己走丢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刘小半最后出现的巷子另一头斜对面有栋楼子,房主在一楼装了两个摄像头,其中一个能拍到巷子的一角,监控拍到刘小半走丢的那前后几分钟里,三个男人从巷子里出来,怀里抱着个小孩。 案件升级。 刘小若跟着警察回了警察局里等消息,警察们进进出出,刘小若坐在大厅里,抱着玩具球一言不发。 八岁的孩子其实已经很大了,人贩子会选择更小的目标下手,但刘小半很多东西都不能消化,营养不良,长得比一般小孩矮小,说五六岁也有人信。 小孩走丢的24小时是找回的黄金时间,如果这是拐卖,人贩子一旦发现刘小半低智,很有可能快速处理掉,处境非常危险。 事发后三个小时,刘小若的爸爸从外地连夜赶过来,夜里没有火车,他坐到半道转出租车来的。 到了大厅,脚步一停,叫了刘小若一声,刘小若抬头,站起身来:“爸爸。” 刘爸爸弓背,声音沙哑:“找到了吗?” 刘小若摇了摇头。 刘爸爸嘴角绷了绷,一巴掌扇到刘小若胳膊上:“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看好他吗,怎么丢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为什么不看好他,为什么不看好他……” 他一边骂一边打她,刘小若低头不还手,被推的踉跄一步又重新站回去,值班的警察听到动静,过来拉人:“刘先生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刘小半是被人贩子拐了,您冷静,别打孩子。” 刘爸爸被警察拉扯到一旁,责骂的话语声一哑,骂不出声来,脸上黝黑的皮肤像树皮一样扭到一起,霎时变成了苦涩的抽泣。 他哭的表情算得上是狰狞,像是从来没哭过,不知道怎么哭,连眼泪都仿佛有点不知所措。 没等眼泪找准感觉和方式,他就回过神来了,把失控的表情憋了回去,向女儿走过去。 警察放开了他,其中一个不放心还拽着他的衣服,被头儿伸手制止,对他摇了摇头。 刘爸爸走到刘小若面前,手臂张开把她揽到怀里,他个子不高,和刘小若差不多,揽着后脑勺抱着她。 刘小若被他抱在怀里,下巴埋在他肩膀下,不说话。刚刚他又推又拽不知道打了几下,其实除了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