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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

    许老师很吃哄人这一套,尤其这种说起话来语气跟吹捧似的,话一进耳嘴角就被捧起来了:“行,你是不是赶时间,我也不在这耗着占地方了,先走了。”

    孔舟站直了往旁边让了让:“您慢走。”

    她跟眼前这个许老师其实并不怎么熟,因为接受同一个咨询师的治疗碰过一两次面。她本人不是个自来熟的人,大概因为是同一个行业,有一些共同语言。

    许老师全名叫许开昕,是一个圈内非常出名的经纪人。

    当时正好也是在这个停车场,许开昕突发急性肠胃炎蹲在车边,路过的孔舟把她送去了医院。

    许开昕打方向盘到了路口转弯,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神色微动,拐了出去。

    这时离预约的时间已经不到五分钟了。

    孔舟准时压点迈进诊所。

    咨询师是个中年男子,保养的还算可以,进门时,他刚泡了一杯咖啡坐下。桌子上有一块三角立牌,夹着他的名字:常正彬。

    孔舟第一眼就看见那块牌子,心里“哦”了一声,跟小常对上了号。

    “常老师。”

    小常同志坐起身:“来了?坐吧,要喝点什么?”

    孔舟婉拒:“不用了,谢谢。”

    常正彬像遇见了老熟人:“怎么样,现在还失眠吗?”

    “我想,可能还严重了一点。”

    “严重?”常正彬说话的时候坐直了向前倾了倾,两眼都放在孔舟身上,不像在接受病人,而是一个好奇迫切的聆听者。

    “每天能睡多长时间?”

    孔舟回想了一下:“大概,三个小时吧,我们工作性质您也知道,日夜颠倒是家常便饭,不过不赶通告也是这个时间,有可能更少。”

    常正彬问:“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记不清,挺久了。”

    他继续问道:“睡眠质量怎么样,现在还做梦吗?”

    “做,最近基本每天都会做一样的梦。”

    常正彬不紧不慢地说:“能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梦吗?”

    孔舟有点抗拒。

    常正彬道:“没事,慢慢想,有时着急反而会遗落很多细节。”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结束了和自己的心理斗争:“我很难睡着,一直以来都是,有时玩手机还有点犯困,放下了反而清醒。但是一旦睡着就会睡的很沉,会做梦,天天都做,每天都重复同一个梦,或者说是同一个类型、前一个梦的后续。有时候会突然惊醒,闭上眼又继续做,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我有意识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很难醒过来。”

    孔舟顿了顿:“我梦到我在大道上追一个什么东西,可能是个小动物,它逃进了一个栅栏后面,我跟着钻进去,发现栅栏后面并不是从外面看的参天高的松树,而是进了一个木屋,周围都是山,外面下起了大雪,把山全部盖住了,山上下来成群成群的野狼,也有熊——撕碎了木屋。

    “狼爪子挠到我脸上的时候,梦醒了,我还在大道上追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小动物……”

    “很多时候,我觉得醒着,但其实是梦。”

    什么时候开始做梦,其实已经无从考究,她长期失眠,自己也记不起来这个长期到底有多长。

    能确定的是,这些长时间堆积下来的梦都是乱七八糟的,并且一层接着一层的循环。有时醒来竟真的感觉被狼群追了一路,比没睡还累。

    刚进入睡梦中的时候,觉得自己待在一个什么地方,周围什么也看不见,也好像是真的没有什么,甚至连地面都没有。

    身体不受控制,除了意识什么也没有。

    她分辨不出到底是睁着眼还是闭着,除了黑,想不到任何一个词可以形容。

    因为没有地面,所以人也不停地往下坠,直到意识跟着身体一起沉没,陷入其中。

    常正彬沉默了几秒,转而用了弱一点的语气,试探地问道:“你最近,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吗?”

    孔舟默不作声,她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特别清冷疏远的气质,很难看出有什么情绪。

    “有一个很多年的朋友要走了。大概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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