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漏洞,有明显未闭合之处。 这个阵法的核心,是魂魄转生。 清晨的凉意自他脊背攀爬而上,从每个裸露在外的毛孔深入他五脏六腑。 为什么他会重生? 为什么姚乌都只说他魂魄不稳,看不出来他不是原身? 为什么妖魔要一次次想抓他回魔界? 为什么其他门派被抓弟子的地位都无足轻重,玄涧阁却是一个核心的堂主? 盛间敏锐地察觉到叶知离的异样,停笔问道:怎么了? 叶知离将魂魄转生的发现说了出来,盛间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又怕叶知离太过担忧,出言安慰道:会不会是巧合? 叶知离摇头: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对了,你们知道仙盟要派新联络使时,一共做过几次拦截? 盛间:我是第一次,后面他们做什么,我不清楚。 叶知离:可我在来墟水洲的路上,就已经被一个叫青鸟寨的强盗势力袭击过。 盛间:不是玄涧阁,玄涧阁做事不会假手外人。 不是玄涧阁,那便是妖魔了。 也就是他刚出仙盟,就已经被妖魔盯上。可他上辈子只是一个耽于情爱的倒霉修士,连多遇见些妖魔都得靠金丹自爆同归于尽,有什么值得妖魔复活的地方,就算是妖魔复活他,又为什么要选在二十年后? 他上辈子的死亡,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他恐怕早就被放在了既无边际又不见光的棋盘之上,落入了不知谁的精心算计当中。 盛间见叶知离脸色越来越沉,抬手按上叶知离的手背,不出意外的摸到了一片冰凉。 别担心,我会陪着你。 盛间的手掌宽厚温热,带着让人安心的力度,叶知离却下意识将手抽了出来。 他一直在劝盛间放下过去,放下愧疚,说什么你的私事与我无关,总不能现如今一遇到危险就又往人家身边凑,他还没那么下作。 更何况,人不能一辈子都把自己的希望与生命寄托在别人身上,否则迟早要出事。 这世上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盛间与那片冰凉一触即分,伸出去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他不太自然地蜷了蜷手指,像是猜到叶知离心中所想一般,认真地与之对视:你不必有所负累,我心甘情愿。 叶知离垂下眼,避开了盛间满目深情。 二人间没什么跨不过的仇怨,当个普通朋友未尝不可,可另外的福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承受不起。 一声饱含痛楚的哭声打断了二人僵持的沉默。 叶知离猛地抬头:于晚音! 他匆匆将画有阵法的图纸收了起来,与盛间一同赶往黑无常所在的隔壁。 于晚音一双杏眼哭得红肿,头上的金钗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一根,左侧的发髻摇摇欲坠。 黑无常翘着二郎腿,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呈一种放松的姿态,仿佛看于晚音一眼都是施舍。 而姚乌和陆妄尘在旁边目不斜视坐得端端正正,似是经历了什么不小的刺激。 叶知离眼神在几人间过了一遍,开口问道:怎么了? 黑无常懒懒道:招了罢了。 盛间:招了什么? 黑无常点名:姚乌。 姚乌胸膛又往前挺了挺:于晚音说只知道楼景同与其他师弟间因为宫主之位闹了不快,不知道其他师弟具体做了什么,反正楼景同的伤是被自己人搞的。 叶知离:那楼景同到底入魔没有? 黑无常补充道:入了。她只是不想面对。 叶知离寻了个地方坐下:也就是说楼景同因宫主之位被谋害入魔,干脆破罐子破摔,引妖魔入驻西来宫?可他不是受重伤被关起来了吗? 于晚音嗓音再不复初见般灵动,满是久哭后的暗哑:是我偷偷将景同放出来了。 盛间却不关心什么西来什么景同:法阵呢?楼景同和奚乐抓那么多人是想用法阵做什么? 于晚音抹了把眼泪,事已至此,再瞒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景同想当人。我说过他不想继承西来宫,这是真的,他只想和我一同游山玩水看遍世间美景,可如今辨妖盘四处都是,他的身份根本瞒不住,所以弄了个法阵,想将自己从魔变回人。 他说过不会杀那些修士,真的,景同他很善良,他不会害人的! 我求求你们,放景同一马,他只是被人陷害入了魔,他想当人! 叶知离淡淡道:那个法阵是魂魄转生用的,他想怎么当人,重新投胎还是夺舍? 于晚音显然不知道法阵的真正用处,红彤彤的小脸上一片茫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