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话都没说出来,抿紧唇,正准备替贺听风锁住经脉。然而,仙君却随意挥手,示意他暂时不必,也拒绝了徒弟的搀扶。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将脸转向,于是也恰好错过了慎楼面上难以置信的颓丧神情。贺听风强忍着铺天盖地的疼痛,觉得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中断玉,着实让他有些难忍。 不过一想起董宜修曾经遭受的折磨,贺听风就觉得自己受的伤实在是轻松。 够了吗?仙君面上隐忍,实则泛白的嘴唇暴露了他的痛苦,即使如此,话语中还是没有半分战栗,还不滚。 那长老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连脸上的鲜血都不顾,直接招呼着狐朋狗友,拼命朝向无上晴宫外奔逃。 董拙站立在旁侧,目睹了仙君自废右腿的一幕。他莫名觉得有些胆寒,想责怪却没有立场,连替董宜修劝说都不在理。 您您这又是何必。他喃喃自语,眼中悲痛难忍。 贺听风见状,甚至饶有兴致地笑了笑,如果忽视他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或许还当着以为他没有大碍:辛苦董盟主,替本君整理今日来无上晴的长老名单,从今往后,将他们的名字从长老册中抹去,一个不留。 董拙嗟叹一声,不得不佩服仙君,拱手于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个礼:是,您且放心。 等到所有人都消失不见,贺听风才如同脱力一般,直直朝后倒去。但预想中的跌倒并未到来,慎楼微微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 止血的最佳时机已过,慎楼只能施个治愈术,勉强将血流不止的伤口堵住。 他恨得太满,说话时连胸腔都在震动,又因为贺听风受伤太重,完全不敢大声苛责,于是听在旁人耳中,就多上一些恨铁不成钢的颤抖:师尊,你是不是故意的。 知道示弱他就会心疼,于是永远这样随心所欲,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阿楼我疼。贺听风并不接话,只是微微张开双臂,讨要一个拥抱,抱抱。 慎楼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狠闭了闭眼,复而睁开还是像无可奈何似的,顺从地把师尊抱进怀里。 师尊,您别折磨我,成吗? 失血过多的贺听风此刻显得尤其温顺,在慎楼怀中乖巧地点头,示意对方自己绝不再犯。 下一秒,就被徒弟打横抱起。慎楼注意避开了贺听风受伤的右腿,以魔气虚虚托举,缓慢行至主殿内室。 他无视满室狼藉,从容将师尊放在床榻上,掖好被褥,手指却不听话地触上了贺听风的额头,语气温柔至极:师尊暂且等等,裴颂刚才告诉我,他就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造成内室杂乱真正的罪魁祸首,竟然随着方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同溜跑出了无上晴。 陶栗心中慌乱无比,但踏出宫门的那刻,还是觉得释然。他没能忍住,最后回头,看了看牌匾上方笔走龙蛇的无上晴。 胸中大气一出,飞快转头,离开原地。 裴颂收回了诊疗的手,挑眉道: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仙君,您可真舍得折腾自己,是觉得受伤好玩?那又何必将我召回,自己玩个够不就行了? 裴颂。慎楼轻声喊道,示意对方注意语气,这还是他头一次指名道姓,令听了多年裴老妖的神医都有些讶异,生气倒不至于,只是觉得这小两口太不会爱惜自己。 仙君摸了摸徒弟的手,摇摇头:阿楼,别这么凶,对神医尊重些。 话虽如此,可他眼中还是带着对慎楼满满的宠溺,说是谴责,实际不过是在护短。 裴颂被秀了一脸,差点当场转身离开。他简直无言以对,看看立在旁边的慎楼,表情绝对不算好看,再看床上的病人,却是喜笑颜开。 乱了套了,全都乱了。 神医大人蓦地捂住胸口,深深觉得这趟自己不该来。徒留宣染只身一人陪在船夫身边,祭奠生母,而他则是听见慎楼召令就赶回来,现在看,还不如留在小孩那处不走呢。 裴颂嫌弃似的站起身来,活像是尝到了酸味,浑身打了个颤,他双臂向前一扬,解脱般胡乱点头:行了行了,我看仙君没什么大事,只要多加修养即刻。倒是你小子,把真凶放走了都不知道。 剩我这孤寡老人在这作甚,我不奉陪了!言罢,裴颂立时消失在原地,好似不曾到来。 第八十六章 慎楼拾起掉落一地的碎纸张,小心拼接一番,极容易便知晓答案。他带着笑意瞥向师尊,恰好看见对方略显尴尬地偏过头去,显然是不想承认自己的举动。 在偷偷把徒弟的名姓写满整个小册这种事情,听起来就不大对劲的样子。 好在慎楼没打算要对方难堪,裴颂最后所言似乎话里有话,但床榻两人都毫不在意,半晌,仙君才终于舍得转过头来,轻轻道:知道是谁了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