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风有些意外地难受。 但哪怕如此,他也不喜欢从外人嘴里听到对于慎楼的斥责,这是仙君多年习惯,要想更改实属不易。 我并未强迫你喜我徒儿,但这不是你轻视他的理由。贺听风眸中全然无半点温情,仿佛刚才暗自生闷气之人并非他自己,咄咄逼人一般,再开口时连语气都显得刻薄了几分,不要让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段清云心头大震。 他怔怔然看着面如冰霜的好友,巧舌如簧的嘴头一次说不出话,喉咙滚动了下,润湿干涩和沙哑:听风。 然而贺听风并不愿再看他,竟然直接略过段清云,离开原地。 外界如此,禁渊之中的时间却依然在流逝。再看撇下剑客,独身离开的慎楼,他并未无头苍蝇般乱窜,而是有明确的目的地。 他需要找到董宜修的准确位置。 不论是如若这小子丢命,董拙可能会找无上晴麻烦,还是师尊虽未言明,却极力暗示的嘱托,慎楼都必须把董宜修给护好。 临出发前,贺听风给予每个人一枚信筒,用以互相联系。方才见头顶上空的信号弹的位置,应当就在据他不远处。 没了安平,拥有这信物之人就只有三人,邹意金丹期不惧危险,那么便只可能是董宜修发射的,这也说明,对方现在或许遇到了大麻烦。 慎楼飞速穿梭其中,脚步加快,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然而,到场之后,他却只看见了坐在石头上的邹意。单手握剑,盘腿居于巨石,看到慎楼的身影,方才纵身一跃,飘然落地。 慎楼心里没来由地慌乱,凑上前去:是你放的信号弹?董宜修呢? 邹意点头,算作回应了前一个问题,但听到之后的名字时,表情却十分怪异,竟然看上去像是在忍笑? 慎楼却看不懂这个暗示,他误以为是董宜修遇到了什么麻烦,如若不然,这俩成日黏在一起的家伙,怎会愿意分开这么长时间。 这样想着,他语气不禁气急促了些。 问你话,他人呢? 大师兄?不远处传来声迟疑,慎楼转身看去,竟然就是他担心了一路的董小公子。 但对于师尊之外的人,慎楼可从不会把情绪暴露彻底,只是他的表情依旧难看,冷声道:你去哪儿了?此处遍地危险,你还敢单独行动。 你要是死了,师尊恐怕得难受好些日子。 董宜修一愣,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听见慎楼这满满埋怨的语气,也并不反感,他心知对方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又怎会出言反对。 好在慎楼没真打算说教,训完话便转头,再次看向邹意:你们都遇到了什么妖兽? 按照目前看来,入禁渊者皆会随即遭遇凶兽,但妖兽实力却各有差别。现如今,慎楼并未摸到规律,如若不然,他一个炼气层修炼者遇到的黑豹,怎可能比筑基层安平遇到的黑蛇还要凶残。 回师兄,我遇到了一只狼妖。邹意直言不讳,似乎对慎楼很是信任,哪怕受仙君嘱咐要保护对方,也没有一刻看不起武力比自己低的师兄。 不过说到董宜修时,邹意嘴里却磕绊了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烫嘴:他 慎楼耐心有限,见对方欲言又止,也没有继续猜的心思,直接把头转过去,面向董宜修,以眼神示意:他不说,你来。 他的眼神明明不含深意,董宜修却莫名其妙觉得后背一冷,他耸了耸肩缓解,话语有些迟疑:凶兽的话,我好像没遇到。 不过他突然从背后掏出一样活物,单手捏着小东西的长耳朵,竟然是只灰兔。董宜修哂笑,略有些尴尬,要真算的话,师兄,这东西是凶兽吗? 邹意: 慎楼: 慎楼只需用肉眼扫视,就可以断定董宜修手中的野兔灵智未开,在禁渊之中实属难得,绝对和凶兽沾不上边儿。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刚才询问邹意时,对方的表情如此微妙了。敢情大家都是一来就遭遇危险,唯独董宜修这个运气好到爆炸的臭小子,竟然一路都顺风顺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董拙给他多求了平安符的缘故。 董宜修挠挠脑袋,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一来到禁渊后,就直接使用了信筒,然后漫无目的走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跟寻他已久的邹意重逢。 从邹意口中,他自然得知了对方一路的凶险,于是自己的遭遇就显得格外离奇,现在知晓连慎楼都遇到了凶兽,董宜修突然觉得,自己岂非是极其幸运。 不过不论其中有多少疑点,既然董宜修还活着,慎楼就懒得深究。目光扫过面前两人,直言询问:休息够了吗,机遇或许依山傍水,我们先去找水源。 董宜修闻言,摇了摇手中的大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