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的灵府又能打开了。 她习惯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灵府里塞,里面吃的用的玩的一应俱全,还堆了不少书,有功法,也有剑谱。 她无法脱离原身,只能在灵府中修炼,白昼炼丹练剑,夜里便打坐运功,呼吸吐纳日月精华。 她也不知自己如今的修为如何,但自从脱离了人身,灵气的运转顺畅了许多,原本经脉中虽然存了大量灵气,却不能为她所用,因为灵根的限制,许多术法施展不出来。 如今一试,灵气在身体中运转无碍,金系和火系的术法也能在灵府中毫不费力地施展出来。 她的灵府也随着修炼不断扩张延伸,从一间斗室变成一片鸟语花香的小天地,比掩日峰的院子还大,她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通过运转灵气在灵府里种花栽树,砌房盖屋,仿着掩日峰的样子盖了一模一样的小院子——只可惜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师父和同人,但被困在原身里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好在归藏和连山君在凡人界也是威名赫赫,她三不五时能从店主人和客人的闲谈中听到师父和师门的消息。 这些消息真真假假,传着传着便走了样,但以她对师父的了解,大致情况还是能猜出来。 师父灭了金甲门,又端了几个暗中买卖炉鼎的集市,一时间十洲境内谈鼎色变,没人敢再沾手这门生意,连带着凡人界鬻儿卖女当作炉鼎的事也成了忌讳。 小顶知道师父是在找她,所以才会找遍十洲内外买卖炉鼎的所有地方,可惜她却变回了另一种炉鼎。 她一边庆幸师父没放弃找她,一边又觉揪心,三年多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该多难过啊,师伯他们又该多自责。 她无能为力,便只能加倍勤恳地修炼,比在门派时刻苦十倍不止。 一年前,她开始试着将灵力往外引导,一开始,灵力一逸出就立即消散,数月后,渐渐可以凝聚一会儿,再到后来,便可以到达一两步远,最后终于可以穿过整个店堂。 她便尝试给对面的纸人注灵,不知失败了几千几万次,最后终于成功了。 她连忙让纸人去归藏送信,然而不知是她的灵气太弱还是纸人太笨,送出去的十多个纸人,如同石沉大海。 她巴巴地等着师父收到信来找她,哪知还没等来师父,纸人的事先被店主人徐老四撞破了。 徐老四做的虽是冥器生意,却被自己扎的纸人吓得不轻,小顶不敢暴露自己,只能让纸人安抚劝慰他,哪知徐老四更怕了,第二天便带着妻儿回乡避难去了。 她和店里的其它货品被折价卖了出去,一个过路的魔域行商慧眼识珠,看出这炉子的不凡,将她买了去。 两个月中,她被转手了几回,最后就到了这里蜃市里。 她的身价从八块灵石一路涨到了二十万,然而还是无人问津,避免不了在角落里吃灰的命运。 她已经习惯了,既来之则安之,继续心平气和地蹲着。 许是因为里蜃市靠近太璞宗,灵气充溢的缘故,比之在冥器店时,她修炼起来常有事半功倍的感觉。 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一度蜃市开市的日子。 这几日,店里的人明显多起来,不时有锦衣华服、满身珠翠的男男女女在她面前停下脚步,不过目光很少在她身上停留——如今十洲中修丹道的人本就少,她这尺寸一炉大约只能炼一颗,二十万说贵不贵,但买个百无一用的玩具,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 这天是三月三,她修炼了一天,从灵府中钻出来,忽然觉得“喉咙”里有点痒——这感觉她在九重天时也体会过,她第一次开口,就是一声咳嗽。 她喜不自胜,趁着店里嘈杂,咳嗽了一下,又轻轻地“啊”了一声,竟然又能发出声音了,虽然比之人声,多了一点金石的感觉,但若是熟人听见,一定能认出她的声音。 正想着,耳边传来店主人谄媚的声音:“西门公子光降,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 “新到了什么好货别藏着,拿出来瞧瞧。”西门馥一身归藏内门弟子专属的天青色道袍,老神在在地摇着扇子,用挑剔的目光审视店堂里的货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