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家下人说,你这两天一直都在这里。”李若水将手中的一张薄饼递给中年人,继续说道:“你也是做过宰执的大人物了,什么世面没见过,这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懂,这真的很好看。”中年人接过薄饼,正好时间快到午时,站了一上午,肚子也饿了。他也不在意前面血腥的公审台,直接就开始啃起饼子来。 “我还真没看出这有啥好看的,只不过是陈家军在宣示武力、笼络民心而已。”李若水有些嗤之以鼻,在他看来,与其劳心劳力、费工费钱的做这些事,不如正经做一些积蓄武力的工作。 在李若水看来,百姓都是愚昧的、健忘的,无论为他们做多少好事,很快就能忘记,但只要做一件关切自身的恶事,就能被记一辈子。 民心这东西,只要能让百姓吃饱饭、穿暖衣,再稍稍宣传一下,就是盛世。 “你说的对,确实是在宣誓武力、笼络民心,可你没看到,陈家军笼络的民心有多么的与众不同。”中年人回道。 “哪里有不同?”李若水疑惑道。 “你看那边,看那个老妇人。”中年人随意在广场上扫了一遍,就抬手指着前面一处角落,对着李若水说道:“你看仔细了。” 李若水顺着中年人的手指看过去,很快看到一名老妇人,妇人旁边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妇人提着一个水罐,旁边的孩子抱着一摞陶碗。 两人所处的位置是看押金兵俘虏的角落,那里还有几十名金兵等待着公审,周围有陈家军士兵在看守,甲胄整齐,站立如标杆。 “确实是强兵!”李若水感叹了一句,想起中年人的强调,收回思绪再次看向老妇人。 只见妇人正在给士兵们倒水喝,每一个接过碗的士兵都会先向妇人行一个抱拳碰胸的军礼,方才会喝干碗中的水。 李若水能确定碗中是水,是因为他知道,陈家军严禁执勤期间喝酒,处罚力度非常的重。 “这有什么不同?陈家军雇佣百姓给执勤士兵送水而已,难道你说的陈家军士兵的军礼?”李若水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解:“这点我倒是知道,陈家军的军礼使用范围确实广泛,就像这种情况,有人服侍他,确实会被要求行礼。” “你错了,这老妇人不是被雇佣的。”中年人回道。 “你怎么知道?”李若水有些惊奇了,百姓自发给当兵的送水喝,在大宋这种轻贱军人的社会环境下,确实太稀奇了。 “因为我昨天见过这个老妇人,她的儿子、儿媳都被金人杀害了,她昨天上台指认,还打算亲手报仇,不过由于力弱,搞得那个金兵相当的凄惨。”中年人没有细细描述,不过李若水能够想象到。 细刀子刮肉,在刑罚里叫做“凌迟”! “这样的话,她今天来报恩,送些水给兵士们喝,很合情合理啊!”李若水回道,还是不明白中年人是什么意思。 “你看到的只是这一处,你往那边看,还有那边,那边…”中年人连续指了好几处,好些陈家军士兵脚下堆了一大堆吃喝,可他们一样都没收,仍然站的笔挺:“我这两天看到了不下百处。” “你再看那妇人旁边的小孩,注意他看陈家军士兵的眼神。”没等李若水继续问,中年人再次提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