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她当初同人私奔的前一晚,二人荒唐之后一同在破落厨房里沐浴,她困倦的坐在浴桶中,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伺候,接着朝他伸出手,要他抱自己进去。 他当时真以为自己是世上最有福气的男子,然而翌日一早,她便连同家里那些细软一并消失了。 如今细想想,他们两个之间,其实并未如他想的那般幸福。 她自从和他成亲后,便对行房一事推三阻四,他只当她年纪小又娇气,所以每次都纵着她,哪怕自己难受也不肯多碰她,直到后来她离开了,他见识了许多人和事,才发现旁的夫妇之间从未有人像她一样,一提到行房便想方设法的推拒。 恐怕她早就厌恶自己了,只是装得太好,他一直未曾发现,直到她不屑于再伪装,他才惊觉所谓的琴瑟和谐,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沈惊衍定定的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女人,眼底的郁火越来越重,直到忍无可忍的将她推开。 时礼猝不及防的摔在马车上,痛得哎呦一声,等蹙眉看上沈惊衍时,他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了。 ……发什么神经。时礼揉了揉摔得有些疼的腰,眼底闪过一分火气,但还是忍着身上的酸疼追了过去:“大人,怎么了?” 沈惊衍猛地停下,她一脑袋撞在了他身上,忙往后退了退。沈惊衍冷漠的回头。 男配仇恨值:90% 时礼:“……” “离我远点,看到你我觉得恶心。”沈惊衍说完,冷漠的转身离开。 时礼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一直压抑的火气突然爆发,愤怒的将脚边的小石子踢飞。她绷着脸回到寝房,丫鬟看到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夫人,您怎么了?” “没事。”时礼说完,回到房间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丫鬟本想跟进去,却发现已经被她上了锁,只能等在门口。 时礼气鼓鼓的躺下,却一时间没了睡意,翻来覆去的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气了。生气了不说,仇恨值还大幅度上升,白瞎她之前做了那么多努力。 她身上不舒服,心情也不怎么好。这个男配实在是反复,不管是在床上忍着他,还是在皇上跟前帮他解围,都是做了他想做的事,可他每次非但不感激,反而对她越来越仇恨。 ……既然这样,她还努力什么,还不如就破罐子破摔随他去了,说不定他自己慢慢的就把仇恨值降下来了。 时礼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肯想了,很快便在柔软的床铺上沉沉睡去。这一觉到晚上才醒,屋子里黑乎乎的,她反应好一会儿,才浑身难受的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上鞋,慢吞吞的往门口走。 刚走到外间,突然注意到前方一道黑影,她惊呼一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是我。”沈惊衍淡漠开口。 时礼听到熟悉的声音,才猛地放松下来,只是眉眼中多了一分冷意:“我记得门是反锁的,大人是如何进来的?” “我自己的家,进不得?”沈惊衍反问。 时礼仗着在黑暗中不会被发现,肆无忌惮的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敢这么说,只是这黑灯瞎火的,大人一个人坐着有什么意思,不如……” “你往日都是唤我为夫君。”沈惊衍打断她的话。 时礼瞬间闭上嘴,静了片刻后假笑一声:“我是失德之人,如何配唤大人为一声夫君?” 沈惊衍不说话了。 时礼等了片刻,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她揉了揉饥饿的肚子,缓步上前:“时候不早了,我身上不舒服,恐怕今晚不能伺候大人,不如大人去别处歇息吧。” 她走到沈惊衍跟前时,才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不由得皱了皱眉。 虽然屋里黑咕隆咚,但两个人离得近了,也是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时礼平静的和沈惊衍对视,片刻之后沈惊衍缓缓道:“你生气了。” 用的是陈述语气。 时礼勾起一丝笑:“不敢。” “为何生气?”沈惊衍只当没听见。 时礼垂眸:“我还想问大人一句,从宫里出来时分明还好好的,之后为什么会生气?” 沈惊衍别开脸:“想通了一些事。” “想通了什么?”抛开自己生气这件事不提,时礼还是挺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的。 沈惊衍沉默许久,才冷淡道:“我原本以为,你是害怕承受流放之苦,才会同人私奔,可今日仔细想想,即便没有流放一事,你恐怕也是要走的,因为你心里,从一开始便没有我。” 时礼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夫妻相处,讲究阴阳和谐,可你扪心自问,可曾有一日发自心底的接纳过我?”沈惊衍定定的看向她,看到她眼底的惊愕后,唇角勾起讽刺的笑,“你根本不喜欢我,却碍于父母之命嫁给我,所以哪怕表面上装得再好,心底却还是厌恶我的碰触,不是吗?” 时礼从一开始就没爱过他,这个想法仿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