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哟。 卓御史能想到的,其他阁臣心里也有过诸如此类猜测,既然裴相好端端的回来了,且观裴相面色尚好,那便是情势尚未坏到不能收拾的地步。 何况,观陆国公一无所得,便知太子与陆国公并非一丘之貉。 不论太子身上另一半血统到底来自哪里,只要这位殿下能如今日这般明白就好。他是皇子,而非陆氏子。 太子未与陆国公联手,起码内阁中除陆国公外,都认为这是极好局面。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疼痛,陆国公的视线自裴相那里移开,心下摒弃所有的嘲讽、寒冷、恐惧,他知道,还未到绝路。 不然,昨夜死的便不该只是秦龙虎,而是应再加上一个陆仲阳了。 陆国公是傍晚落衙时分到东宫求见太子,不用再抻着谁了,太子早有逼宫的准备,也对他早有防范。但即便如此,太子不杀他,想来就是要用他。彼此心中有数,也不必再装什么舅甥之情、翁婿之义。 承自穆宣帝的习惯,太子也喜欢在书房做事。冬天的夜幕转眼便至,书房内早早掌了灯,依旧亮如白昼。太子待他也是往日模样,一指边儿上的绣凳,“舅舅坐。” 陆国公却无往日风度,他用脚推开绣凳,嗓子低而哑,“昨晚为什么没对我动手?” 陆国公如同困兽,因为他失了最大的支撑――十万龙虎营。太子的手臂搁在书台上,双手交握,这个姿势相当郑重,“老三要来了,陆文嘉也会与他一起来,陕甘何总督是文官出身,文官善治理地方,不善战事。” 太子话中流露出的意味令陆国公颇是错愕,“你肯让我去带兵?”说着奚落一笑,“你老子可是只肯让陆文嘉领兵的。” “外祖母舅妈表兄他们都留在帝都。”太子在陆国公盯过来时忽而就笑了,“舅舅今日心神大乱,你这样在乎他们,我就更放心了。” 陆国公肚子里不知问候了太子哪些好话,太子也并不在乎,太子径自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想借秦僖的手制约我,那是不可能的,人都说外甥肖舅,这些阴谋诡计,我更胜你一筹。陕甘有五万驻兵,天险关隘更是数之不尽,我给舅舅陕甘的兵权,你若胜了老三胜了陆文嘉,便可整饬兵马,重回帝都。介时,舅舅可用麾下铁蹄踏破帝都城门,江山天下啜手可得。舅舅若败了,您也败的堂堂正正,放心,若陕甘拦不住北疆兵,过了洛阳就是直隶,您若到了地下,我估计没几日也得去陪你,黄泉路上,你等我一等,咱们兴许还能做个伴。” “这是我的提议,舅舅愿意去就去,不愿意也无妨。”太子没有任何要勉强陆国公的意思。 陆国公却是道,“我去。” “那我就是帝都等着舅舅的好消息了。” “什么消息是好消息?”陆国公讽刺的问。 太子歪头想了想,“舅舅得胜,不会留我。老三得胜,我更无生路。听着都不是好消息。” 陆国公刻薄的说,“原来你竟是这样大公无私的一个人?那你逼什么宫?你该坐在这储君宝座等着你父慈子孝的皇帝爹将你废储幽禁,这样起码还有条活路给你苟延残喘。” “那还是希望你们能互相消耗久一些,最好双方都打残,于我最有利。”太子美丽的眼睛看向陆国公,“我身为太子想活个体面都这样难,何况舅舅呢?大家都不容易,想争一条体面的活路,就是这么难。” 陆国公不欲再争口舌之利,因为很难能胜过这位无耻至极什么都敢说的储君。可陆国公也不会让太子这样安安稳稳的坐在东宫,陆国公叹了口气,“殿下一定不解,秦龙虎为何对秦廷那样刻薄吧?” “我猜不是个好故事,舅舅可以选择不说。” “臣今日不说,只怕以后没机会说了。那样,怕这世间再无人肯告辞殿下秦廷的身世。”陆国公偏要说,“秦廷论稳重论才干论孝敬都远胜秦巡,为何秦龙虎会拿他做随三皇子巡视河南的弃子?为何尚主时,秦龙虎首推的不是长子而是次子,为何会力主他走北疆那趟苦差?殿下难道从未好奇过。” 太子叹口气,只好道,“世间有为了磨练儿子而对儿子严苛以待的,可我从未见过有哪个做父亲的会要儿子的命,除非这个父亲不是亲生父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