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露宿,难得杜长史这娇气包没有半点抱怨,除了烤肉时他用的是唐墨提供的唐家千年秘制烤肉料,所以他的烤肉格外嫩香外,那是与唐学士都处的极好。 杜长史还特意叫着纪将军胡安黎一起吃唐学士宣讲兵者不祥之事的演讲,直听的纪将军暗翻白眼,胡安黎强忍淡定,唐谦都觉心下不大好了。可唐学士觉着很好啊,他直接把杜长史认作了忘年交的灵魂好友。 只是这演讲会也没开几天,纪将军便借口晚上巡视兵马,胡安黎则以跟纪将军学习为由都避开了。唐学士叹道,“老夫说几句,都嫌老夫絮叨,可这打仗岂是玩儿的。” “哪儿啊,我就爱听老大人说话,简直让我身心得到洗涤,灵魂感到升华,我觉着,自从听了老大人的指点,我已不再是从前的我了。” 这话把出来撒尿凑巧听到一耳朵的纪将军恶心的不轻,纪将军实在不能忍了,回到帐子见胡安黎还在搅着锅里菜汤,过去夺过胡安黎手里的木汤勺说,“真是过不了,我看小杜叫那老酸头儿给降伏了。” 胡安黎递上俩木碗,纪将军将木勺往碗里一搁,哎声叹气的敞腿坐兽皮上,“你还有空喝汤,我看这回咱们是白出来了。” “这话怎么说?”胡安黎看纪将军不像有心思喝汤的模样,便自己盛了一碗。 “这不明摆着,做正使是那老酸头儿,那老酸头儿必会觉着靠自己两片嘴就能把彩云部给降伏了!胡大人你来北疆的时间短,我跟你讲,彩云部说得上是北疆排名前三的彪悍部族,别瞧着彩云世子软趴趴似的,就以为这个部族都软趴。那世子也是战败,不得不露出个软弱样而已。他父亲刚死,他就杀了三个叔叔,四个兄弟,彩云部不是一人如此,王族都如此。先族长就是杀了所有异母兄弟上的位。老酸头儿就是真有舌战群儒的本领,也得看人家听不听得懂,愿不愿意听。”纪将军正色道,“我没文人那些个大道理,可在北疆这些年,我明白一件事,越是荒蛮之地,征服他们只有一种途径,那就是打败他们,因为他们只肯臣服于强者。” 胡安黎无声的喝口菜汤,咽下去方道,“将军是担心唐学士不能说服彩云部诸人?” “眼下咱们上万大军开过去,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可咱们转身走了,人家部落该咋样还咋样,就是真把彩云世子送回来,估计彩云部也能把他当个吉祥物供着。若是顺利,太平景儿也能维持过三五年,不过,这是不提战利品的前提下。”纪将军说的口干,自己也赌气盛了碗菜汤,一时又烫嘴,不能立刻喝,郁闷的只得暂把木碗放下。 占利品? 嗯,看来此事大家伙都心知肚明。 胡安黎道,“杜师兄每天伴在殿下身边,殿下所想,杜师兄肯定比咱们明白。” “你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你晓得我刚刚出门听到什么了么。”把杜长史那肉麻的让人吃鸡皮疙瘩的话跟胡安黎学了一遍,学到“灵魂得到升华”一句,胡安黎“噗”的一声喷了嘴里的菜汤。 幸而纪将军躲的及时,胡安黎呛咳两声,一面捶胸一面擦嘴角,瞪纪将军,“纪叔你故意的吧?” “我哪里知道你反应这么大。”纪将军心有同感,“是不是特恶心,我也是,我刚在外听着,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果然不及师兄多矣。”胡安黎感慨。 “你这样就很好,我现在都觉着快不认得杜大人了。”纪将军给他拍两下后背,胡安黎说,“杜师兄怎么可能叫唐大人能洗脑,纪叔放心,一会儿我请师兄过来,咱们把话说开,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要能这样就最好了。我倒不是急着打仗,只是觉着,与其跟彩云部动这些反复的心思,倒不如一劳永逸。”纪将军慨叹,“咱们出来一趟其实不容易,且不说朝廷那里愿不愿意,大军一动就是钱,这样出来的机会可不多。” 这一点,胡安黎倒是深有同感,不说旁的,就是他招的新兵,每个人身上兵甲齐全就得几十两银子,这还是自家作坊出产的价码。 更何况七七八八俸禄粮草,还有马匹配置,胡安黎都不知殿下从哪儿捣腾来的银子。 唐学士上了年纪,叨叨一会儿便有倦意,这时候唐谦就会请父亲到帐中休息,唐学士意犹未尽的拉着杜长史的手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