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郡王妃的日子也不大好过是真的,她身为王妃正妃,却不能居于正室院落,而是挪去了一处偏院,襄国公夫人几人到时,郡王妃正要院里侍弄开始爬藤的丝瓜架子。襄国公夫人的眼泪当时就淌了下来,孙嬷嬷也是眼露怒色,巡抚夫人跟在诸人身后,恭恭敬敬的给郡王妃请安行礼。 就是侍弄瓜秧,这也是正经郡王妃,给郡王妃行礼问安是应当的。想到先前给那贱妾请安,巡抚夫人真是能呕出一口血来。暗道还是平疆王妃明晓礼仪,规矩德行让人敬重。 大姑娘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了一遍,郡王妃摇摇头,“我也不认得平疆王,久未出门,不宜见人。” 襄国公夫人还未劝,大姑娘已道,“娘,我今早听府里下人说,平疆王是小姨的孩子,你难道不去见见?” 郡王妃先是愣怔了一下,而后眼中流出泪来,哽咽道,“是三殿下来了?” “是啊。”大姑娘也哭了。 郡王妃看看手上沾的泥土,身上穿的布衣,掩泪道,“好,好。请诸位稍待我换身衣裙。” 大姑娘请襄国公夫人几人在外间稍侯吃茶,她进去服侍母亲换衣裳,把李玉华如何发作赵氏的事跟母亲说了。郡王妃点点头,“虽说会结怨郡王府,但忍着不说就要沦为宗室里的笑柄了。郡王一向糊涂,在晋地无人敢与他计较,今日也是因果循环了。” 大姑娘扶着母亲到后殿,晋郡王一见发妻,按捺住眼中厌恶,飞奔上前扶住郡王妃的另一只手臂,那模样即亲近又热络,仿佛他们仍是宗室中有名的恩爱夫妻一般,“我说你平日间懒怠见人,弟妹心里很记挂你,烦你出来相见吧。” 只是,这话说的简直让人无语。 当然,如今这辈份更让人无语。郡王妃从娘家论是穆安之的大姨,不是旁支大姨,郡王妃是老柳国公的嫡长女,所以,真是嫡嫡亲的大姨。 但从宗室论吧,晋郡王与穆安之是平辈。 好在晋郡王府与皇室的血缘已经远了,反正大家见面就随便说说话。 郡王妃驾到,大家彼此见过礼。尤其是诸外官诰命,心悦诚服的给郡王妃请过安。也有心直口快的诰命道,“以往我们过来问安,总是见不到娘娘,只得偏劳赵侧妃接待。今日得见娘娘驾前,容我再给娘娘行一礼。”说着又起身给郡王妃行了一礼。 李玉华瞥赵侧妃一眼,“倒真是有这等脸大的,自己不过五品诰命,就敢受外诰命的礼,我也是开了眼界!” 然后,面色一转,和声细气的问郡王妃的身体,“先时那贱婢说嫂子身体不好,嫂子可有不适?我带了太医,给嫂子诊一诊?” “劳娘娘惦记,我好着哪。平时府里是赵氏打理,她约摸是寻这么个托辞吧。”郡王妃忍住心中泪意,将视线自穆安之那里收回。刚在彼此见礼时匆忙看穆安之一眼,见他容貌俊俏,气宇轩昂,心中既欢喜又伤感,却是不露分毫,并不在众人面前露出娘家这层亲戚。 李玉华握着郡王妃的手,感觉到她掌心老茧略显粗糙,看她面容温和,便知此人心胸开阔,远胜这位糊涂的晋郡王。自来由低往高虽难,但由高往低往往能要人命,郡王妃出生当年帝都第一豪门,如今娘家烟消云散,自己在王府这样艰难,何况逢高踩低的种种人事,又岂是容易的。今日还有此宽和面色,当真不凡。 信安郡主道,“明弈姐姐,你可还记得我?” 郡王妃笑,“这怎么能忘,只是转眼二十载未见,信安你也显老了。” “怎么能不老,岁月催人老。”信安郡主与郡王妃当年都是帝都耀眼闺秀,如今再相见,世间已是沧海桑田,山川巨变,但还能有相见这一日,未尝不是福分。 郡王妃这种气度,纵赵氏将金冠顶在头顶,也不及一二。 襄国公夫人高兴的说,“好了好了。” 李玉华笑容一敛,“伯娘,这好字说的早了。赵氏无礼,大家伙都见着了的。我不愿意见她,给我叉下去!” 立刻有人进殿,叉了赵氏下去。 李玉华款款起身,“如今郡王妃过来了,大家也看到了,无灾无痛,宽厚仁善。刚刚赵氏穿的是什么,唯郡王妃亲王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