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德,且这妇人确有可悯之处,故只判斩立决。” 杜长史说话更直接,“纵是可悯,但操刀杀夫也太过凶残,斩立决也并不算冤枉了她。” 穆安之不急不徐的翻开卷宗,一目十行看过帝都府的案卷判词,从证据袋中寻出郝氏丈夫肖二郎卖妻的文书单独取出,放到桌案,指尖按住轻轻向前一推,“这妇人既被丈夫所卖,彼此便不再是夫妻关系,如何能以妻杀夫来判决。这便是极大的不妥。” 穆安之淡淡的一句话却是振聋发聩,华长史忍不住自椅中起身,手中折扇敲击着掌心,来回踱了两步,折扇啪的一扣掌心,对穆安之深深一揖,“殿下真知灼见,属下竟未曾留意,险冤判了这可怜妇人,委实罪过。” 杜长史见华长史突然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的态度,顷时也反应过来,这妇人是死是活其实与三殿下关系不大,但是,这桩原本大家都认为的铁案能从情理律法上有所翻转,对三殿下的影响会非常巨大。 杜长史登时也不急着把这杀夫妇人问斩,他道,“是。如此说来,以妻杀夫来判,的确不合情理。” 穆安之吩咐,“证据核实后,既是这妇人已被卖身给赌场,宣赌场东家过堂问案。” 二人齐声应是。 此案穆安之提出此等疑异,倒真令人耳目一新。的确,在这妇人的汉子在买卖文书上按个手印时,这妇人就不是他媳妇了,俩陌生人发生争执,一方把另一方杀了,这只是个普通的杀人案,要把此案放到以妻杀夫的大逆之案,显然是不合适的。 案子刚一转交,帝都府尹立挨一记无形大嘴巴。 杜长史都觉着刑部翻案未免得罪这位新任的帝都府尹,可转念一眼,管他呢,反正朝中百官与他家殿下交好的寥寥无几,都是对头,得罪是正常的? 当年说他家殿下不是嫡出,这些狗东西们可没少捧东宫的臭脚。 杜长史回神时惊觉自己竟在心里因三殿下而对东宫不敬,一时也诧异不已。难道在自己心里,三殿下已是可侍奉的主君了吗? 杜长史暗暗摇头,却又有一股凶横之气直冲心窍,恶狠狠的想:老子愿侍奉谁就侍奉谁!三殿下势微怎么了,兴许有老子这不世之才侍奉,三殿下就龙飞九天了哪! 到时定让那起了势利眼悔不当初! 杜长史一肚子的别有心肠去重新核对此案,因是震动帝都城的案子,又是新任帝都府尹,审案自然经心,各项证据都是全的,包括这妇人邻居的一些证词,对这妇人的评价都很好,温柔贤良、勤恳柔顺,这些证词对女方有利,所以最后判斩立决而未用凌迟等酷刑,也有对这妇人的怜悯之心在里面。 帝都府的判词里写的清楚:其行可诛,其心可悯。 但是,此案的审理判断在最初的方向上便有错误,那么,帝都府的判词大部分是不能再用的。 杜长史翻看证词,与对这郝姓妇人一致的“贤良敦厚”的评价相对应的是对这被杀汉子的评价,好吃懒做,败家败业,暴躁易怒,枉为人夫。杜长史拂在案卷上的手重重一捶,啐一声,低声骂道,“这也叫个人!” “老弟息怒。”华长史端起茶碗慢呷一口,“怒大伤肝。” “我现在都觉着判这妇人死罪不公。”杜长史也端了茶来吃,就听华长史正色道,“的确不公。我们当重审此案,还冤屈者以公道,给无罪人以清白。” 杜长史的思绪一时没有理清,因为在他看来,即便非以妻杀夫,也是杀人命案,这郝氏妇人断断是不清白的。 . 便是永安侯夫人都没料到这案子转到刑部后竟真有了逆转之机,接下来穆安之对李玉华的指点更称得上简明扼要。 “第一件,”穆安之的声音在书斋中响起,“既然你们想为郝氏翻案,就得明白原告被告,郝氏既被卖为奴,此案只状告为奴的郝氏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