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个更小些的小伙捧上极香的茶。 青衣伙计伶伶俐俐的同二人介绍,“每张衣票包括一件大毛披风一件大毛衣裳两件皮帽子两件耳套子两件护手的皮筒子。我们店里有上等的江南丝绸,北安关来的上好皮料,这里头的都是皮样,哪件入大人们的眼,只管吩咐。” 许郎中道,“衣裳面儿用大红官服的料子,里子用狐皮,给我们用好皮料,可不许用下脚料去拼。” “看大人说的,我们铺子里就是想要下脚料也没啊。” 许郎中又叫着郑郎中挑披风的颜色样式,郑郎中烤着火吃着茶,“披风给我用玄色。” “老气横秋,还是穿宝蓝吧。” “不稳重。” “你再稳重就成老头子了。”许郎中掖揄一句,自己挑了件特文雅的月白色。郑郎中深觉不实用,哪似他选的玄色,又稳重又耐穿,还不用总是浆洗。 至于皮帽子耳套皮筒等物,便都是随披风一个颜色了。 俩人定好衣裳披风,店家记录好二位大人的地址,待衣裳得了给送家去。两人正说要走,伙计往外送,正遇着一个披深色抖篷的中年男子也往外走,两相打个碰头,那人客气的对郑郎中点点头。郑郎中也微一颌首,先与许郎中走了。 待离了千针坊许郎中方问,“老郑,你什么时候认得这种富贵人了?”甭看俩人都不富裕,但在刑部老东西还是见识过的,尤其许郎中管着比部司,刑部抄家之物统计收管,都是他们刑部之责。刚那人身上的料子是上等丝绸,领口袖口出的风毛若没看错,那是紫貂毛。 貂毛比狐皮都要珍贵,古来就有穿貂皮衣立风雪中而暖于宇下之说。 郑郎中淡淡道,“那是陆公府的管事,上次我去陆星府上抄家,见过一面。” 许郎中笑,“那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听闻陆国公治军极严,该把这治军的手段往治家上用一些,纵得这起子豪奴。”郑郎中性子刻板,一向认为治家当严。 许郎中淡淡一笑,“行啦,理这些事。咱们还得去做靴子哪。” 话说三殿下给的东西还真实惠,衣裳鞋帽一下子就齐全了。 刑部好些人鸟枪换炮,当然,大家也不是穿不起千针坊的衣裳,但穿得起的人也不多。如郑许两位郎中,一下子从头到脚的体面起来,还有如段主事几位在案子中帮忙出力的,也一样的衣帽票发,只是等阶较郑许二人的略逊一筹,大家也都挺高兴,不论自己裁衣裳还是送人,都体面的。 富户毕竟是少数,惹得许多家境寻常的大小官员心中竟有些小小羡慕。 唐墨不在羡慕之列,他直接不满了,问到穆安之跟前为什么大家都有衣帽票发,却没有发给他。穆安之奇怪,“你穿外头做的衣裳?”穆安之的衣裳以前是慈恩宫一起裁,现在也是府中巧手的绣娘来做。唐墨是凤阳长公主的心肝小宝贝,难道会给唐墨穿外头裁缝铺做的衣裳。 唐墨撅着个嘴,“穿不穿是一回事,你给不给是另一回事!我还帮表哥你出城抓陆星了,怎么人人都有的东西,单没有我的。” “好吧好吧,给你一份就是。我是想你用不着嘛。” “用不着我存着!” 穆安之笑着从抽屉里取衣帽票,唐墨强调,“我要两套。” “人人都只有一套。” “我替阿简要的,他也帮表哥你忙了,他也该得一套!” 穆安之只得给他两套,唐墨得了衣帽票就高高兴兴的走了,晚上落衙还特意跑了趟陈府,分给陈简一套衣帽票。陈简先是见他一幅神秘兮兮的得意样,然后从袖管里掏半天掏出来的塞他手上,以为是什么稀罕东西。见是衣帽票,陈简捏起来看一会儿,“这是什么?” “做衣裳鞋帽的票子,我表哥发的,人人都有,这一套是给你的。” “我又不是刑部的官儿。” “这次帮忙破案的人都有,当然也该有你一份,我也有一份。阿简,咱们明儿就裁衣裳去。” 看唐墨眉飞色舞的模样,陈简笑,“你又不是没裁过衣裳,看这高兴样。” “以前都是家里给做,有什么意思。这个是靠本事挣来的,当然不一样。明儿我请你吃酒席,用我的俸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