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两人吵这两句,旁边一间屋子打开,一个脸白白的中年女人走出来喝道:“李英娥,又是你!成天不跟人吵架你不舒服是吗?” 骂完这个叫李英娥的宫女,吴桂花见中年女人看她,忙把路上的事说了。她就看见中年女人神色冷淡地看了一眼歪在她肩上的小姑娘,指着李英娥道:“你把她送回去。” 李英娥挨了这一顿呲,只得老老实实地扶着另一边,没好气道:“跟我来。” 两人合力将这小姑娘送到后院一个偏西的房间,房里是个大通铺,李英娥将她扔在靠里的位置就要往外走,叫吴桂花一把拉住,顿时又立起了眉毛:“你干什么?” 吴桂花看她一路脸色,早想教训这个小屁孩:“你说干什么?你同窗病成这样,你倒好意思撂手就走?给她弄点热水来。” 李英娥怪笑一声:“你是傻子吧?她是宫奴,我也是宫奴,我们俩是不得以住在一处,什么时候也可以互称同窗了?放开,别误了我的事!” 吴桂花揪得她牢牢的:“我管你是同窗还是同牢,今天我若没看见热水,别怪我出门时找那位管事,就跟她说你把人撂在半道上跑了。” “你!”李英娥怒气冲冲瞪着她,吴桂花不甘示弱跟她对视。两人对峙片刻,李英娥败下阵来:“你先放开我,我才能找热水来吧?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吴桂花跟着她到了门外,见她小跑到顶头的门房那,不一会儿提出一个小小的铜壶往这走,她这才取出竹篓里的红糖,找来个碗搁进去,用李英娥送来的热水化开了,一边吹着气,去叫这姑娘。 她做这些的时候,李英娥一直抱着手臂在旁边看着。见她叫过两声,那姑娘还是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又开始冷笑:“又开始装病,这可没有男人吃她这一套,喂,喂!姓方的,姓方的!”一边叫一边上手要来拧她。 叫吴桂花一手拍掉,说:“脑子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吗?谁装病装得一头的汗,嘴唇乌青?这是装得出来的吗?你帮我给她翻个身。” 李英娥这才仔细看一眼,嘟囔两句,到底伸出手来帮了一回。 吴桂花看这不是个事,脱鞋上床骑在中间,两指并起,从她后腰的八髎穴按起,到腿部的阴陵泉,一直按到脚下的太冲穴,一整套按下去,就听见身下的这个小姑娘呻吟一声,眼见便要醒来。 她舒了口气,听李英娥问她:“你,你是医士?” 吴桂花重新端起红糖水,撬开她牙关,喂这姑娘喝下,摇头说道:“不是。” “那你这套手法——” “这是我奶奶教我按的,女人家月事不畅,按一按可以帮着行宫活血。”吴桂花不知道什么穴位不穴位的,抽空看她一眼:“想学?” 李英娥脸一红,没吱声。 吴桂花暗笑一声,她自忖多活了许多年,不跟这个爆炭似的小丫头计较,说:“那你在这照顾她,等我回来了,我再教你。” 李英娥咬咬唇追出去,但吴桂花走得快,转脚就不见人影,她嘀咕一声:“走便走了,还来诓人。”转头看见床上的这个睁开眼睛,她立刻像瞪着生死仇人一样,半晌,气沉丹田:“还想不想喝水?” 吴桂花不晓得乐艺坊这头的官司,这姑娘痛经痛得这么厉害,只怕是胎里带来的毛病。她出了门直奔大膳房,找到新认识的那个林管事,问他买了二两红糖和二两姜要往回走。 林管事看她没提筐子,稀罕地问:“你这么快就回重华宫又转回来了?” 吴桂花就把门口碰到个教坊司小姑娘犯病的事说了,林管事有点鄙弃的样子:“一个萍水相逢的罪奴,喂她喝两口热水就是她的造化,还买这些金贵东西,你多少银子不够撒的?” 吴桂花笑笑说:“能怎么办呢?不管是不是罪奴,都是爹生娘养的,既然遇到了,总不能真的把人撂在路边不管了吧?”又说:“我瞧那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怕是没吃过多少苦,现在进宫当了奴婢,也是够可怜的,一把红糖的事,能帮就帮吧。” 林管事摇摇头,说:“这宫里的可怜人多了去了,你能帮几个?”说是说,却多给了她半块姜,挥手叫她去了。 吴桂花回乐艺坊的时候,那个叫李英娥已经不知所踪,姓方的小姑娘一张薄褥子垫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