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简大勇没赶他,以为陆时亦看一会儿觉得枯燥就走了。哪知这家伙就跟真的特别感兴趣似的,看的聚精会神。 “你这孩子……”简大勇被他弄毛了,“来我这儿腻歪什么?” “无聊。”陆时亦道。 “无聊就早点睡觉养精蓄锐,前几天太累了,正好歇歇。” “太早了,睡不着。” “……”简大勇倍感头痛,“那你腻你男朋友去,在我一老头子这儿看来看去的干嘛?” 陆时亦见招拆招:“我男朋友忙着呢,没时间管我,要么我也不能来找你。” “……”简大勇无奈,只能放任他看了。 其实陆时亦不想这么做,简大勇这人感觉粗,实则粗中有细,他怕简大勇发现他已经知道病情的事实。 可有的人……真的是看一眼少一眼。他想在还有简大勇的日子里,多留点关于他的回忆。 直到把所有资料都弄完,简大勇伸了个懒腰,“你现在该走了吧。” “嗯……”陆时亦眨眨眼睛,“对了勇叔,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简大勇愣了下,他今年生日距离现在一个半月,算不上远,但也绝对不到“快过”的距离。 “还有段儿时间呢,”简大勇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陆时亦眼神鄙夷:“你身份证上写着呢,梁哥定机票的时候能看到。” “哦……你问这个干嘛?” “我呢,是一个很仁慈的老板,”陆时亦把打了很久的草稿念出来,“等这次arrc结束之后,我想搞一次团建。正好赶上你生日,就一起过了吧。” 简大勇不由暗暗苦笑,一个半月……依医生的诊断,他应该等不到了。 病情恶化之后,每多活一天,都像是从死神嘴里讨食物。 最近他时常感觉力不从心,比如刚才看资料。如果是平时,他用一半时间就能看完,而这次,有一半时间他都是在迷糊中浪费的。 没办法,现在吃的止痛药太容易犯困了。他做事情的时候,只能用力咬舌尖才能保持住清醒。 陆时亦看他迟疑,放在裤线上的手紧紧抓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佯装打趣道:“怎么勇叔,不想跟我一起过生日?” “……想,想的。”简大勇沉默片刻才答,剩下一半对着自己说—— 我会尽力。 . 大赛前一天,几乎所有车手都来到了赛车场熟悉赛道。为维护秩序,主办方将车手分成了几组,按组进行练习。 很巧地,或者说是很不巧地,陆时亦又和伊藤泽分到一组。陆时亦记不太清他和伊藤泽发生什么了,只依稀记得两人有过矛盾,于是像被楚河汉界隔开了一般,远远地站在另一端,等待进场。 看到他,参加过训练营的都开始交换眼神。有胆子比较大的,可能仗着他听不懂当地话,他在眼皮子底下讨论了起来,时不时瞟他一眼,脸上嘲讽的表情相当明显。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在笑话他中途从训练营逃跑的事。碍于简大勇在身边,陆时亦耐着性子,以警告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 可惜他们看起来并不领情,反而议论的更开心了。 陆时亦冷笑一声,冲那几个议论的人扬扬下巴,“hey,gentlemen。” “……youcallme?”为首的人声音戛然而止,左右看了一圈,指指自己鼻子。 “yes,ijustwanttoaskaquestion,”陆时亦顿了顿,“isthishowyourcountrytrainingyouupbyusingyourguys’ownlanguagejudgeothersinthepublic?” 他说的意思是:在公共场合,用你们自己国家的语言议论他人,就是你们国家培养出的教养吗? 这句话单词不复杂,但他特意用了从句,说的又快,那几个长相偏东南亚的男人只听清楚几个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的抓耳挠腮。 这正是陆时亦要的效果,他笑了笑,又切换回中文,“那我就用你们国家的教养问候你们吧——傻b!” 那几个东南亚人更是听的一头雾水,不过同样能猜出他大概是在骂人。打头的男人气的不轻,甩开膀子就要往他这儿走。 刚走两步便被同伴拽回去了。若是现在打起来,等处理的时候他们完全不占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