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言甚至连多余的一个字都懒得跟段巍沉废话,面无表情地将电话挂断。 似乎段家的家业,根本不足以吸引他…… —— 窗外漆黑的夜色仍在延续,客厅带血的纸巾和医用棉药水都被一扫而空扔进垃圾桶。 段易言挂了电话后,起身走向房间换了身干净到雪白的衬衣出来,倘若不是那张冷清的脸庞上,抿起的完美薄唇颜色偏淡,从现在这副状态里是完全看不出是受过伤。 周礼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架势,起身忙问:“去哪?” “买酒喝,不然还能去艳遇富婆?” 段易言斜瞥了眼他,薄唇轻扯,将一句话丢在身后。“走了记得锁门。” 周礼:“……” 你他妈的一身伤还敢去喝酒,有没有哪个女人能冒出来管管?! 女鬼也行啊! 在同一片夜色下。 临近十一点半的时候,阮皙换下睡裙就从阮家偷溜了出来,她才不要听从首富爸爸和苏沂两个大男人一唱一和,想用文章标题的借口就给她设门禁关在家里。 原本一开始回国就没有打算和父母同住的,她也就意思意思了一两天就叫了辆出租车离开。 结果尴尬来了,阮皙没想到自己会记不住桑盛盛的公寓位于小区里的几号楼,手指紧握着快热的手机,因为几次没打通桑盛盛的电话,让柔软的手心都有一丝汗意。 她又不想住酒店,实际上很少住酒店…… 还很小的时候因为妈妈忙着工作经常出差,又又甩不开她这个体弱的“拖油瓶”。只好带着一起出差,结果在酒店里她要是不乖巧哭闹起来了,就会被抱到浴缸里哭。 那隔音很好的卫生间门一关,外面忙着开会的妈妈就听不见她哭声了。 渐渐地,阮皙因为童年经历的缘故,只要住酒店躺在柔软宽敞的大床上便彻夜失眠,要躺在浴缸里了才能安心睡,久而久之的,她就本能的不喜欢去酒店入住。 见桑盛盛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也许是在拍戏或者做节目。 阮皙不准备继续轰炸了,正打算自暴自弃地去附近找一家酒店睡浴缸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前方的路灯,有抹修长的身影在光影中逐渐迎面走来。 她看着身影很熟悉,忍不住多打量几眼。 等对方距离自己只有五六步远的时候,两人的视线也一时间在半空中相接。 ——那个人,是不收她转账,不回她消息的段易言。 又遇见了。 这样过分奇妙的缘分,让阮皙已经把之前酒店里尴尬得想砸墙的画面忘得一干二净。 “段易言!” 她脸蛋儿扬起大大笑容,朝前面那个冷清干净的男人招手。 段易言单手插着裤袋站定,落过来的视线被她吸引住,那双眼眸里隐晦不明的情绪藏匿在深邃处,沉静地在这一瞬显出波动。 晚风微微的吹来,阮皙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裙,在柔和的灯光下被衬得分外纤细,裙摆微微摇动,露出的一截膝盖,过于娇嫩而又白瓷般的无暇。 她只觉得迷路后还能遇见熟人,满心的欢喜与激动。 却不知有一天倘若回想起来,可能会恨不得剁手! …… 老式公寓小区的灯火零星,四周都没什么人影晃动。 阮皙乖乖地跟着他身后走路,轻颤的眼睫抬起,看了几次又移开,脸蛋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原来他已经落魄到住在和桑盛盛同款小区了啊? 那之前还入住高档次的套房酒店,不收她转账过来的钱。 阮皙想问又怕伤到人家自尊,毕竟今晚她又得厚颜无耻地麻烦段易言了。 气氛持久沉默过后。 段易言领着她走到居民楼,上去前,薄唇扯动淡淡的问:“你还记得你朋友住哪一栋楼?” 阮皙实诚的摇晃脑袋:“我看都一样。” 她说得很小声,有一丢丢的心虚。 这里的小区环境破旧且乱,每个楼道每户的门都长得差不多。 何况两次都是桑盛盛带她进来的,阮皙是高估了自己智商,是真的记不住。 段易言听到她这样说,冷清的脸庞神色不变,倒也没说什么。 莫名的,阮皙敏感地察觉到他今晚心情似乎……不太对劲? 于是她很善解人意,且主动的说:“你收留我几个小时就好,等我朋友忙完了她会回电话跟我说地址的。” “嗯。” 漆黑的居民楼道里,因为男人脚步声而亮起声控灯。 段易言单手抄着裤袋,把她带到公寓的门前,等漫不经心拿出钥匙要打开门时,身后,阮皙突然轻轻的困惑叫了声:“这是什么?” 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随着女孩雪白的指尖所指方向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公寓的门牌号上被一张广告纸给挡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