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王杀气可真够重的。”报死鸟点评了一下这个风格粗暴的计划,慢悠悠地吞云吐雾,“现在该说说我的事儿了吧,坟头得栽满玫瑰,墓碑我自己刻,就刻……乌鸦哥哥人见人爱如何?” 殷阎毫无波动地看着他。 报死鸟:“……那玫瑰就不栽了。喂,你这样看着我,我还什么都读不出来,我会很难受的啊!” 报死鸟的读心在论坛上算是一直被传来传去但无人证实的能力。崔无命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混进了大佬的圈子里……靠储备粮的身份。 谈论到最后,崔无命坐在大佬怀里跟这个玫瑰墓林的首领、榜上前三的大人物讨论得热火朝天,几乎有菜市场讨价还价的气势。 殷阎安静地看着他,目光平淡如常。 没有人知道,在他掩唇咳嗽过后,敛回袖中的手心里,是两片伴着动作而落的晚香玉花瓣,破碎、微小、色泽宛若冰雪,上面点缀着很浅的血迹。 · 报死鸟在倒计时结束的时候,准时准点儿的断了气。收棺入土,坟墓埋在魔门的一处幽静之地,夤夜立碑。 此时正是明月夜,崔无命道袍外披了一件暗青的披风,他往坟头上撒把土,偏头问殷阎。 “阎哥,这个要守多久?” “一天一夜。”殷阎答道,他向崔无命抬起手,“过来。” 崔无命向天发誓,他真的是想对大佬设防的,可拒绝的话从脑子里就崩裂破碎了,满脑子的只言片语组不起来防线,只好慢腾腾地挪过去,心里却开始放松了。 阎哥在呢。他想。 秉持着都是男人的纯洁思想,崔无命向他靠过去,感觉到对方的气息缓缓地笼罩了自己,似从袖间翻上一股幽然的香气。 若说殷阎身上有血气、有寒气,有雪洗刀兵的锐利之气,都不足为怪。但崔无命是头一回闻到这种奇特又悠长的香味,觉得有些突兀的同时,却又感到这气息散得远一些,与这月夜无比相洽。 寒灯孤坟。殷阎单手揽着他的肩,低头埋进崔无命的脖颈间,呼吸稳定温热。暗色的披风缀到地上,衣料绵软,月色沿着衣摆上攀,映在殷阎环住他的手背上。 瘦长的骨节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皮肉,埋在皮肤下的血管露出隐隐的青色,被月光映得很亮。 崔无命陷在对方的怀里,安稳得几乎要泛起困意了,他感到对方微微冰凉的手抚上后颈,摩挲着淡青色珠串,动作很平稳。 殷阎无声地望着他,从肺腔里翻沸上来的咳痒被压了下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