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公馆,福运楼。 司徒墨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看向院门口了。 w城习惯,上头只要还有一个长辈健在,那么就算自己活到一百岁,也不能办生日酒,只能自己避着长辈庆祝,不然会冲到长辈,会夺走长辈的气运和寿元。 当然这是封建迷信,不过司徒墨混账归混账,他还是守得挺好的,这么多年来连偷偷庆祝也没有试过,最多就是让厨房给自己煮一碗汤圆,对着死去多年的陆飘飘的照片一口一口吃掉。 老刘起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拿陆飘飘的照片,人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这么多年才演绎深情,要多假有多假,司徒墨笑笑不说话。 如果他说他在陆飘飘死后就后悔了,后来的荒唐只是破罐子破摔,也没有人会相信吧?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还有谁会相信? 又看了一眼门口。 夏天,天黑得晚,外头虽然还亮堂堂的,实际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傅姿一般五点下班,然后在叶家小院吃了晚饭才往回走,吃饭 在路上的时间,两个小时足够了,七点半,这两个人还没有出现,说明他们是特意不回来的。 司徒墨叹气,吩咐老刘:“老刘,给我煮碗汤圆吧。” “要什么馅的?” 司徒墨想了想,好像自己并没有特别想吃的馅,又想了想,突然记起陆飘飘好像喜欢吃花生馅的:“花生。” 刚说完,外头就来人了:“爸!生日快乐!” 司徒墨精神一振,刷地站起来,然而看到来人是司徒晴而非傅姿时,他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变得牵强。 司徒晴的笑容也跟着牵强起来,她精心挑选了一下午的礼物,此时变得十分烫手,她想掉头就走,不想在这继续受辱。 明明应该亏欠的是司徒墨,明明她才应该是那个被别人小心翼翼讨好的对象,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反过来了,在别人眼里,‘司徒’这个姓是恩赐,‘大小姐’这个头衔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她现在所拥有的,都是因为‘司徒’这两个字而得到的。 可这些,明明就是她应得的啊,为什么他们会让她觉得这些都是自己乞求来的?她没有那么卑微! 司徒晴说:“爸,这是我第一次给你过生日,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我要回家了。” “我叫李米,不叫司徒晴,这个名字是我偷来的,这段人生也不属于我。我是李米,我要做回李米。我妈的女儿叫李米,不叫司徒晴。” 司徒晴递上礼物,再给他鞠了个躬:“爸爸,保重。” “那个,阿晴啊!”司徒墨叫住她,“爸爸这一辈子都过得很混账,浑浑噩噩的,我对不起的人很多,包括你三个哥哥,我大概这辈子是做不成好爸爸了,不过阿晴,你现在拥有的都是你应得的。你妈让你来找我,就是想让你得到这些东西。” “这是我欠她的,也是我欠你的,你不要觉得你偷了谁的,这些本来就是你的。”司徒墨有些语无伦次,他对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不爱,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回去过那种窘迫的生活。 “老刘,多煮一碗,你和阿晴陪我吃一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