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锋坐在沙发上灌了几口酒,才稳了稳精神重新打开智仪,翻开新闻是铺天盖地的关于杭氏国际的负|面新闻,关于杭氏股价暴跌的无端猜测,大多是捕风捉影夸大其词,但杭锋并不怀疑,那个赝品一定是掌握了某些证据,否则不敢这么铤而走险的来试探他,甚至反水了他的特助。 别墅周围已经被中央宫的人监视了,公司底下也全是眼线,他已经是瓮中待捉的鳖。 杭锋涩然笑了一下,扬起酒瓶对着阳光,自言自语道:“允清,这算是你的报复吗?” 话音刚落,对面墙上的智仪“嘟嘟”的闪烁起来,一通视频对话被强行连入。他慢慢看回过去,长方形的边框里黑了一瞬,随即画面里出现一间办公室,黑色真皮的转椅,浅米色的墙壁,半张襄框油画在镜头的左侧,桌上的笔筒里插着象征帝国的旗帜。 这间办公室他曾经每天都去,如今,已经有好几年没能再踏入了,它和当年保持的毫无二致。 旁边的安保低头读取了一条紧急短讯,紧张道:“是黑客,要不要——” 杭锋一抬手,安保头子便会意地退到了一边,取消了截断联接的命令。 画面微颤,一道挺拔劲瘦的身影从侧面步入镜头,剪得干净利落的短发简洁而不失礼地抹到头顶,只余稍稍几根短茬不听话地支在耳边。他沉稳地坐在办公桌后,镜头的面前,挑起的眉眼里凝着一层淡笑,但也只是一层而已了。再要刺探,里面就是深不可测的冰洋。 “你好,第一次见面,杭先生。”靳雨青随意靠在椅背上,使得目光沉下来时显得有些低俯。 他开口的语气端庄得体,却愣是让杭锋品嚼出奇怪的味道来,目光不禁流出了警惕和戒备,倒也和气地回应道:“您好,很荣幸见到您,我尊敬的陛下。” 寒暄显得假腥假气的,靳雨青忍不住冷笑出声,说:“开门见山吧杭先生,我们之间……应该没必要搞这些虚招。”他拂了拂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征求意见似的皱了皱眉,“你觉得现在的我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自豪或者——懊悔?被你自己创造的傀儡所压制掌控的感觉如何?” 杭锋霎时变了脸色,牙齿嚓得生响,半天才阴沉着脸憋出一句话来:“你知道多少。” 即便是隔着两道屏幕,靳雨青都感觉到对面快要爆发的低气压,他不答反问,“你试图创造一个意识完全复制的人造顾允清,试图给这个人造种洗脑,灌输给他一个深爱着你的假象。这种有悖医伦的实验失败以后,你难道就没有想过……那个人造种也许会想起什么来吗?” 杭锋似乎泄了气,道:“理论上不会。” “是啊,理论上?”靳雨青啧舌,摇摇头道,“那么理论上,逆来顺受的顾允清也不会想到自杀。” “闭嘴。”似乎一句话点中了对方的死穴,杭锋骤然勃怒,砰地把酒瓶扫了出去。 靳雨青非但不想闭嘴,还想继续“挑弄是非”呢,他两腿叠起,手指交错惬意地摆在膝上,慵懒地打量着视频那头绷得脸色铁青的男人,似一只睥睨猎物的野兽:“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在顾允清心里,哪两件事最重要?” 有关顾允清的内容就像是种执念,杭锋通通抗拒不了,他抬起怒红的眼睛不置一词的等着后半句。 靳雨青也不绕弯,直接说:“第一,是你说是他的监护人,会陪着他照顾他,让他不要哭的时候;第二……就是在这间办公室,你把他——” “不要说了!”杭锋猝然打断了后面的话,呼吸紧促起来。 “也许这还不够,顾允清全心地信任和依赖你,给了你权力和自由,背地里帮你开了多少绿灯,才让你短短几年就从一介普通商人跻身为上流社会的经济大鳄。你口口声声说他不懂你的爱,你又敢保证心里没有一点私欲,没有想过要利用他巩固自己的经济帝国么?” “他人生最重要的两件事,都是你,杭锋。而你最重要的,只是权和钱,甚至还以爱为名,逼死了他。” “你闭嘴。” 靳雨青却并不受他震慑,愈加抬高了音量:“哪怕你创造的复制品失败了,所想的也是榨干我仅剩的价值,让我去填充顾允清的空位,做一个被你操纵的帝国傀儡,好让你的经济王朝更加风雨无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