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角落里的一把白色不明材质的手|枪,那是军部里也从未见过的新鲜款式。 他知道又是霍斐的新杰作,禁不住取了出来,细细观察。 未几眼中便流露出惊|艳——霍斐真不愧是枪支设计的天才,倘若军部知晓他有这样的本事,定是要千方百计、威逼利也会将他绑进实验室里去的!这把枪无论从手感、重量,还是弹匣的设计上,都是别出心裁的。特殊的造型能够大大缓解子弹发射时产生的后坐力,自动追踪准星也完美解决了以往枪支易受电子磁场信号干扰的弊端。 霍斐听罢赞赏,笑说:“这只是半成品,还有些小数据需要反复实验才行。毕竟是武器,若是杀人不成反倒伤己,可就惨了。” 靳雨青翻转枪支,看到枪托背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和字符。他知道霍斐把每一把独立设计的武器都当做自己的宝贝,有为他们取名的爱好,故而下意识将那几个字母读了出来。 “he,雪流沙。”霍斐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诺亚清洗之前,人类培育的一种玫瑰的名字。” “……”靳雨青僵楞了几秒,再看那花纹确实形似怒放的玫瑰瓣,疑惑道,“玫瑰?” 霍斐转头看了他一眼,说:“觉得一把用来杀人的枪叫这样的名字太旖旎了吗?顾允清,其实说实话,我从来不觉得玫瑰是个多温柔的属种,它们会用尽全力刺得你血肉模糊,让你就着自己的鲜血去欣赏它们怒放的美丽。枪也是这样,你要使用它,必然要承担被它刺伤的威胁,不是吗?” 没等对方接话,霍斐便嘲讽似的叹说:“只不过现在的人习惯于剪掉它们的刺,让它们除了绽放之外毫无利用价值。” 靳雨青笑了笑,把手|枪放回了储物盒,目光转向瞬息变化的窗外,景致已经从寂寥平静的医疗区变成了繁华靓丽的商业区。他从墨色的隔离窗上看到自己脸色苍白的倒影,平白添了许多病弱的虚美,活脱脱一个花匣里的精致标本。半晌,才心不在焉地喃喃:“嗯,也许吧。” 霍斐不太懂他突然落寞的心情,便只以为是在医疗区里闷坏了。忽而车子在一个十字路口右转,渐渐驶向中央宫的反方向,最后进入一片灯红酒绿的街道。 街面阴影处被人用彩色喷漆绘制着露骨的涂鸦,意味隐晦的翻云覆雨的图案大喇喇地暴露在视线里。几对男女斜靠在涂鸦下面,吞云吐雾,交织着烟草气味地相互湿|吻抚|摸。天色的深暗使人无法目及小巷的尽头,但零星亮起的吱呀旧街灯映出更加难言的景色。 花期早已不是限制植人欲|望的笼锁,但他们仍然对保持稳定的伴侣关系不屑一顾。需要养护或被养护时,但凡遇上个心仪的对象,除非是格外厌恶的某些属种,否则也不会有人刻意拒绝。生殖传育都是那些力量种贵族的事,对于可有可无的平民来讲,活得痛快就已是全部。 中央区聚集着大量贵族力量种,故而顾允清平日所见皆是繁华有序、光鲜亮丽的植人都市。越是向外辐射,这些潜藏在压榨之下的景象越是触目惊心。 靳雨青甚至见到几名寻|欢作乐的高壮植人,牵着新买的铁链拴就的少年肥料,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行走炫耀。 他便意识到,霍斐将车子开到了f区——黑金帝国最奢靡秽乱的阴暗角落,这里有数不清的娱乐场所和隐秘交易,混杂着中央区贵族和外围贫民,一个隐匿着无数暗虱的肮脏街区。 “霍斐,去哪里?”他开口问道。 霍斐七拐八转地,悬浮车在一家门面堂皇的店前熄了火,结结实实地落在地面上。靳雨青眯着眼睛,从一片霓虹电子灯光里辨别出那几个金色大字的招牌:“银海会馆。” “以我的经验,你现在不能回中央宫,”霍斐拉开车门,将他带向会馆,“那群老头子指不定早就堵在宫里,准备给你来一场呕心沥血的劝谏大会了!”街道上音乐震响,他不得不稍稍加大了音量,凑在靳雨青的耳边喊道,“你放心,这里我常来,没人认得出你!” 白玫瑰种在黑金帝国里数量较少,而靳雨青又属于十分纯正的白玫瑰属种基因。因此白发银瞳的他不管走在哪里都显眼的很,但当他进入了银海会馆内部,才发现霍斐说的“没人认得出”的确是实话。因为漫步在大厅中的个个都是新奇属种,甚至不乏人工改造过后的品种。他们或衣着暴露,或矜持温婉,但绝不吝啬以最明显的方式向客人搔首弄姿,展露出他们身体上的属种标记。 靳雨青站在这些人里面,也无所谓奇怪了。 其中一个具有古东方基因的牡丹种美人,乌发逶地,红色的绸缎古制袍裙在大腿根部开着衩,显出几乎在臀瓣上的深红色的属种印迹,额心一点金黄蕊形图案,当真堪称明眸皓齿、肤若凝脂。 霍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夸赞道:“你这眼光真不错,那是人工牡丹种乌金耀辉,他的养护费高达这个数。”他说着伸出几根手指,在靳雨青眼前晃了晃,问道,“喜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