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一口气说了太长的话,一时有点喘不上气来,大张着眸子狠狠倒吸了几下,一副立刻就要断气的模样。靳雨青与赫拉斯慌张从行囊里翻找药瓶,那边却见伊恩翻了阵白眼,又缓了过来。 他艰涩地转动眼珠,轻轻道:“啊,吓到你们了?刚才说到哪……” 诺娜揉了揉眼睛,有点难过:“歇会吧,伊恩。一觉醒来我们就能找到约瑟夫,你就有救了。” 伊恩摇头:“说完吧……红教教义相信世间一切污|秽和不洁皆可用血洗净,然后他们便自由、永生、再无苦痛。因此,红教的信徒须得用亲近之人的血绘制图腾,以表忠诚。且一旦入教,绝不能叛教,否则会有神之使者降临下可怖的惩罚。”他不禁落下一滴泪,悲愤道,“我可怜的姨母蒙妮卡,就是受了这邪|教的欺瞒,亲手迫害了自己的孩子!” “你还调查到什么?”赫拉斯问道。 伊恩仰头看向头顶,深长的嗓音说道:“在太阳被吞噬的地方,是父神的殿堂……” 太阳被吞噬的地方? 靳雨青低头看向那个画在地板上的图腾,想再仔细观察一下,却发现黑狼正蹲踞在上面,尾巴扫帚一样扫了个干净。 “尤里卡!” 黑狼被谴责一声,缩起脖子任打任骂。 “殿下,别生气,您驯养的丛林黑狼的眼睛与那图腾就挺像的。”伊恩无意中顺口说了一句,“如果是夜晚的话,月色会让它们的瞳孔发出绿光。” 靳雨青对此先是习惯性地笑了一下,倏忽那笑容凝聚在脸上,忽而意识到什么,转头盯紧了尤里卡的一双狼目。黑狼幽幽地眨着眼,黑亮皮毛下那一轮深邃的眸子,如满月那日奇异的变化般,隐藏着许多无法窥测读懂的东西。 他向黑狼伸出手,唤道:“尤里卡。” 黑狼迈开前爪,向靳雨青接近过去,青年第二次呼唤这个名字时,它的脑袋里猛然篡进另一种声音,混杂淡淡嘶哑的沉吟,毒蛇似的潜伏在身周。那声音连唤数次,每一次都饱含毒液般渗透进来。 “尤里卡,呵,尤里卡……” 视线一晃,面前闪过一张披着宽大兜帽的脸,只露出尖锐的下巴和猩红的嘴唇,黑紫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溢滑下来,被同样漆黑的衣领吸附而去。 那勾嘴角不耐烦地一撇:“你在等什么,尤里卡?过来。” …… 靳雨青奇怪于黑狼的突然静止:“尤里卡?” 黑狼的眼睛骤然缩紧,瞳孔针尖般刺扎进靳雨青的心底,獠开的利齿染上一层惨白的晦暗,渐渐伏地的逞凶姿态正是扑咬的前兆,是危险的信号。 “埃米尔小心!”赫拉斯一把攥住靳雨青的手臂,将他扯向自己的方向。 尤里卡同时飞扑而起,嘶吼着张开獠牙,爪间的利刃刀锋般刺向两人。靳雨青一把抽|出赫拉斯腰间的匕首,与黑狼的硬爪撞在一起,径直削掉了它两根弯钩形状的尖甲。 “怎么回事!”赫拉斯喊道。 靳雨青一个侧滚从致命狼爪下逃出,摸不到头脑地回应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 “嗷呼——!”靳雨青刚才地上扭腰弹跳起来,那黑狼瞬间就转移了目标,恶狠狠地盯着他,幽灵般一步一步地逼近,在满是沉积灰土的地面上留下几个爪印。 身后就是那个四方形干池,靳雨青反握着匕首连退了几米,掌心松松紧紧地很快出了一手的冷汗,将匕首的把柄濡湿,他心里不太想刺伤尤里卡,但看对方的眼神,却并非是想留自己活口的模样。 “埃米尔,你是在等死吗!”赫拉斯的左臂被黑狼挠了一爪,裂开了三条血爪印,他将身上包裹行囊就地一甩,捡起自己的大剑,啐了一口道,“诺娜,带着伊恩躲起来!” “等等赫拉斯!这之间也许有什么误会……” 赫拉斯挥舞了几下大剑,左臂的伤让他有点难受:“它是头狼,狼王!埃米尔!这些养不熟的玩意对你没有感情,它们暴露本性只是想吃掉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