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祎觉得自己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 三天后的傍晚。 绯鲤梳洗完毕,换上了一件灰布麻衣,将临风送他的那件已经被撕破的锦缎衣、连着几个不知装了什么的竹筒,用布裹好,系在背上。 踌躇着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跪在地上,向着主帐前站立着的两人郑重的拜首。然后似是下定决心般的咬了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连衣裳上的尘土也没打,跨上一匹劣马,头也不回的扬鞭而去。 攥住马鞭的手骨节苍白凸出,手心被勒出了一道红痕。 “身为一军之师,你竟信一个曾经的情敌。”燕文祎望着滚滚马后扬尘,笑叹了一句。 靳雨青反身回了营帐:“他本性不坏,做不出逆君叛国、背主弃义的事来。” 燕文祎跟在后头,笑道:“对,你的眼光一向很准。”鲛人忽然一回头,燕文祎下意识停住脚,感觉自己好像被瞪了似的,还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半晌纳闷道:“怎么了,突然的……” “你以前是不是说过类似的话?” “啊?”燕文祎想了想,“这好几个世界了,说过什么早就忘了。” “不对,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唉,突然间想不起来了。不行,我得好好想想……” 燕文祎恍然张了张嘴,揽着将靳雨青推进帐里,道:“不过是些旧事,该想起的时候总会想起的。” 男人嘴角的弧度慢慢扬起来,被帐帘缝隙里耀进的阳光浸上一层温暖的颜色。 ☆、第80章 沧海月明珠有泪14 不出数日,芜军果然动了。 北涂这边也根据之前拟定的计划进行调动部署,先锋营辟出旁路,大军行至宁明城外的狭心谷,果然如情报所说,在谷|道中遭遇了芜军的“埋伏”。狭心谷之所以叫“狭心”,正是因为它似一个畸形的狭窄心脏,两旁耸坡虽不甚陡,但丛林高大茂密,极易藏人,且蛇虫极多。 双方在狭心谷一通恶战后,领兵将领见日头已足,便不再与他们周旋,迅速突破了一个裂口撤兵后退。芜军久日没打过胜仗,乘胜追击,直把北涂夷子逼退到几十里开外。 又连续几次,北涂越是突发奇想攻其不备,芜军越是拦腰堵截,毫不畏惧。最后直把那北涂领兵将军“气得吐血”,当场在马背上昏厥了过去,大军假装元气大伤、被迫撤退,躲在松陵城里不敢出来了。 芜军打回了三两座城池,截了不少战利品和俘虏回营,当晚就开庆功席,大老爷们儿三两成群地盘在营地上,吆五喝六地耀武扬威起来。 席间自然少不了荤腥淫话和调侃扯皮,便有人说道:“哎,你们知不知道,陛下新得了个漂亮玩意儿,听说是个鲛!以前是侍奉北夷蛮子的。” “嗐!我见过,那可真叫一个水灵!这北夷蛮子看着粗鲁,没想到还挺会玩儿的。” 众人一听,纷纷聚了过去,满口的酒气笑着推他:“你说说,有多漂亮?比那烟悦楼里的桃花儿姑娘还美?” 那人灌了一口浊酒,正待要细说,忽然眼珠子一转,胳膊肘捅了旁边几人,小声笑道:“说什么说,可不就在那儿么?” 众人抬头,果然见到一个身披浅色月白缎子的白皙少年,端着一套白瓷酒器,腰上却松松系着条红带,过长的带穗垂在衣缝间。他脚上蹬着一双木屐,行走间不停露出一段雪白的大|腿,似是那身薄袍子底下什么也没穿,煞是旖旎。 “不是个鲛么,没尾巴啊?”有人插嘴道。 “尾什么巴,这种妖精都是会变化的,拖着一条尾巴还怎么用?” 其他人瞬间意会其中不堪直说的意味,嘿嘿笑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