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给出卖了,“知府大人说,陈将军喜欢、喜欢……呜呜……奴不敢说……所以挑了长得几分相似的奴前来伺候……”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滚!”陈乂怒喝。 少年如赦恩典,立马夺门而逃不带回头的。 陈乂反手甩了一个枪花,踹开房门去了屋后,从沉凉的井水里提出几桶水来罩头一浇。连衣裳也懒得换了,临屋叫醒了一名关系颇好的副将,不怀好气的交谈了两句。 末了转身到马厩里牵走一匹马,翻身而上,一路向北绝尘而去。 那副将脾气暴躁,至于是会挑了知府的衙门还是砸了知府的砚台,那就不是陈乂管得了的了。 只身快马回京也不过两日光景。 大梦一场的药效早在泼完井水就散了,只是少年说的话却久久徘徊。大梦一场么,在绿意婀娜的柳树下,在昏昏的床帏中,朦胧见到的,是他啊…… 陈乂回府换了身衣裳,歇都不肯歇地往宫中赶。 想见他,迫切的想要见到他。 时近午后,靳雨青虽得了快马军报,但却估摸宣武军回城再快也得五六日之后了,所以某人绕进御花园的时候,他压根没注意到。 书鱼迈着小跑的步子好容易追上急匆匆的陈小侯爷,却见他突然一停,直勾勾地望着远处的凉亭。以及亭下,一个陌生男人正握着皇帝的手,勾画着什么。 靳雨青两颊绕红,写罢,抬起头来笑了笑,男人夸奖似地点点头。 一旁的睿小王爷也十分高兴,拽着男人的袖子,瘪起小嘴指着手中的书卷,十分不满他忽视自己的行为。男人笑叹着松开靳雨青的手,端坐到小王爷的身边,耐心地讲解起来。 陈乂脸色瞬间垮了,一对寒星冷目似要射出冰箭来。 书鱼听到咔咔骨头攥响的动静,浑身不禁一颤——醋,好大一坛醋哇! “那是谁?”陈乂眯起眼睛。 书鱼拱手:“秦致远,秦太傅。” “我怎么不认识?” 书鱼:“……半月前才封的” “哦?半月前?”那不正是他刚到陵州的时候吗。 听这问话一句比一句冷,每一句都夹杂着火药味,就差来点火星引燃了它。书鱼夹在中间是十万分的难受,只想赶紧脱身,便随口诌道:“奴才给将军奉茶去!” 亭中男人一身青袍,满头乌丝仅以一根素玉簪固定,大半的墨发垂在肩上,低头间目若秋水含情。儒墨素雅,浑身散发着渗入人心的书卷之气。 连那最厌读书的睿小王爷,如今也能心甘情愿、服服帖帖的。 男人提笔,久久不顿,忽然间抬起双眸,向陈乂的方向望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接仅短短一瞬,但此一瞬,却似武林高手过招,已经来来回回交手数个回合。 对方的目光可谓是温和至极,颔首后缓慢垂下。可陈乂霎时胸腔中腾起烈火,大跨步地往凉亭迈去——他娘的,在本将军背后耍手段,挖本将军的墙角,是觉得本将军的枪法不狠是吗! 陈乂的脚步声都似乎带着恼火,格外重,靳雨青闻声抬头。 惊喜道:“陈乂?你怎么这么快就……” 话没说完,陈乂倏忽几步夺至眼前,半跪下来,伸手扶住了靳雨青的头部。先是挑衅地瞥了一眼对面端坐的秦太傅,才将视线回转到帝王的脸上,流转片刻,轻出气地说道:“陛下,臣回来了。” 说罢,当着睿亲王和秦太傅的面,低头覆住了那两片薄唇。 靳雨青瞪大双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