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掺着一丝兄长独有的亲昵,“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没事吧?” “没事,只是、只是下午无聊了想找你聊聊天。”施允南扯出一个借口。 “都几岁了?还怕无聊找哥哥聊天?”温亦北笑了他一句。 施允南攥着手上的邀请函,还是没忍住问了话,“哥,我想问你一些事。” “嗯?你说。” “之前除了生日宴,你还和骆令声在其他场合见过面吗?” 电话通讯模糊了施允南语气里的那点不自信。 温亦北向来信任自家弟弟,只当他在好奇打探骆令声的过往,于是想了想才说,“这些年我忙着海外事业的发展,回国的次数也不多。” “偶尔回国参加帝京圈内的宴会时碰过几面,但我和骆先生本质不熟悉,点头之交而已,不怎么交流。” 温亦北说完,想起一事,“不过……” “不过什么?” “我当初在海外的首场个人演奏会,骆先生倒是意外来过,我是散场的时候才听工作人员说,门外有他送的庆祝花篮。” 温亦北在音乐圈内的人缘好,那日送花送祝福的朋友不计其数。 “……” 施允南眼眶一酸,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通电话上了。 因为就在温亦北回答的同时,他看见了抽屉里妥善在邀请函下方的演奏会门票。 施允南认得门票上的英文,就是温亦北首场个人演奏会的主题。 “允南,你要是想偷偷了解你家那位,就该去他的朋友圈打探……” 电话那头的温亦北察觉到一丝抽气声,骤然敏感地停下话,带上一丝紧张问话,“允南?怎么突然不说话?” “没事,就突然有点困了。” 施允南将邀请函放回到抽屉原位置,努力压着情绪,“哥,我还是先睡一会吧,过两天再陪你和外公吃晚餐。” “真没事?”温亦北不放心地追问。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富贵命,这会就困了。” 施允南努力揶揄打消温亦北的担忧和疑虑,趁着情绪奔溃前的那一秒挂断了电话。 ——家主心里不是藏了一个人吗?怎么会随便找人结婚? ——家主之前有个很喜欢的对象,还没等追求呢,就出了事故、伤了腿,这不就没了下文。 ——我猜啊,说不定藏着以前那对象留着的东西呢。 ——施允南,你也不想想温亦北他比你优秀了多少倍! ——你现在得到过的这一切,其实都是温亦北给你的! 原先觉得可笑的对话在这一刻串联,居然形成了施允南之前从未想到过的真相。 “是这样吗?” “好奇心害死猫,原来是这个意思。” 施允南自嘲般地哼笑了两声,他已然没了继续往下查看的好奇心,迅速离开这间书房。 管家已经出发去接小金鱼了,施允南趁机去一楼的酒室里拿了点烈性威士忌,回到二楼就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施允南已经记不清这事第几次拨出骆令声的电话了,明知道他在飞机上无法接通,明知道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问清真相,可就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回拨。 终于,没了电量的手机自动关机。 施允南看着手机黑屏上自己麻木的脸色,凡事向来已经习惯忍耐眼泪的他终于还是失败地掉了眼泪。 是谁都好。 为什么非得是温亦北? 施允南在脑海里拼命地发问。 要是藏在骆令声心里的‘白月光’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施允南都有信心可以取代对方的位置,可唯独温亦北不行。 谢可越再疯再没理智,施允南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对了一句话——即便是双胞胎,温亦北和他是天差地别,他比不上自己的亲兄长。 施允南从不怨恨温亦北,更依赖信任这位同胞兄长,但这并不影响他一点一点深入骨子里的认知—— 自从七岁那年的选择后,他的人生就彻底和温亦北拉开了鸿沟。 从小到大,施允南可以假装不听不信外人的嘲讽,也可以学着自我勉励、激励甚至伪装,但骨子里的他自卑、敏感、孤独。 所以,他理解当初的原锐,理解对方自认为活在‘师哥’影子下的痛苦。 眼下的施允南信得过骆令声,信得过温亦北,但他信不过他自己。 如果骆令声的白月光是温亦北,那他才是一辈子都无法超越的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