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朗熠神情冷漠,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些丑陋变形的怪胎异兽,仿佛天上的神祗无情地扫视脚底下的蝼蚁。 “当然没什么,只要你狠得下心,吸干上古战神保护了整整万年的兔妖全族,舍得让那只叫做白绒绒的小白兔的所有父母亲人,全都死在你的手下,哈哈哈,堂堂战神,这数千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朗熠忽然僵住了,停止了从朗元昊的身上吸取真元,放开神识向远处一扫,果然,在一个巨大的祭品坑中,挤挤挨挨着痛苦哀嚎的全是兔妖族,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不停地流着血。 在他们脚下的深坑里,已经积聚了浅浅一池粘稠的血液,随着阵法的继续,他们所有人都将必死无疑。 哪怕是在阵法的刺激下,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的战神朗熠,也无法让这个已经启动了的阵法停下来。 唯一能让阵法停下来的方法,是站在阵眼中央的朗元昊和朗熠两个人的魂魄,只剩下其中的一个。 这是夺舍大阵从一开始就必须要达成的唯一使命。 朗元昊的身上连接着所有祭品的生命,如果要让他死,就必须得让这几千祭品先死。 要想救这些祭品,只有朗熠自己魂飞魄散。 朗熠如今面临的,不是他要不要杀朗元昊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性命和几千祭品的性命孰轻孰重的选择。 不管是万年前的上古战神,还是出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朗熠,都从不是视生命为蝼蚁的人。 战神一生浴血奋战,为的就是解救万千民众与水火之中,而朗熠在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也会在群众被炸弹威胁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冲过去,以一己之力解除危机。 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为了自己而牺牲别人的生命的念头。 即便这些兔妖族不是白绒绒的族人,他也不会就这样任凭他们牺牲,更何况…… 朗熠想起了那张永远都是那么甜美的笑脸,想起她哪怕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还是那么勇敢地站住来,拦在他的面前,软软地说:“朗熠,不要打架啊!” 想起自己曾经对她说过的永生永世的承诺。 对不起,他要毁诺了。 朗元昊趁着他发呆,疯狂地反扑,发疯般地抽取大妖的真元,试图撼动朗熠的魂魄。 朗熠忽然目光一闪,死死盯着朗元昊:“我可以让出这个身体给你,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朗元昊感觉到了他的松动,内心狂喜:“什么条件?” “不要伤兔妖一族还有那些幼崽的性命。” “可以。”朗元昊立刻回答。 大阵只会让祭品失去所有真元和妖力,但并不会让祭品直接丧命,只不过一直以来,朗元昊都从没有把祭品的性命放在心上过,甚至为了怕他们泄露这个秘密,还会在事后将侥幸存活下来的祭品杀得干干净净。 其实不管是祭品,就连帮忙修建阵法,看管祭品的人,只要是跟这件事有一点点关系的人全都会被他杀掉,血流成河,制造万千冤魂,只为了隐藏他永生的秘密。 到底还是年轻啊,朗元昊得意地想。 等他真正占据了对方的身体,到时候还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他还管得着吗? 朗熠当然不会让他如愿以偿:“那你发誓。” 朗元昊听到誓这三个字,心跳就快了几分。 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听说过誓了,就算有,那也是在图书馆古籍中存在的传说而已。 会誓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誓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发的,必须是血脉纯粹,并且具有三百年以上的修为,而且,在发誓的时候,还要配合一段极为复杂的手印。 发誓的过程,就是与天上的缔结契约的过程,一旦违背誓约,便会天降重罚,绝对没有躲得开的可能。 所以,其他誓言可以乱发,但誓,是绝对不能违背的。 郎元昊头上渗出了冷汗。 “这,誓乃上古秘法,我……” “不必废话,我知道你可以。”朗熠冷冷地说,想到他即将就要跟心爱的姑娘永别,甚至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他的心时时刻刻都在绞痛着,对眼前这罪魁祸首更是深恶痛绝。 朗元昊无可辩驳,他确实懂得誓,而且他如今的身体也恰恰能符合发誓的条件。 “好!”他沙哑着嗓子说,“我朗昊天……” “用你的真名!”朗熠冷漠地提醒他,不许他钻空子。 朗元昊为了得到朗熠的身体,只能照着他的话去做:“我朗元昊在此发誓,此生此世,只要存活于世间一天,就绝对不会伤害兔妖一族一条性命,如违此誓,天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