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非养着他,那就分出去单过吧。” 不是上次拿钱出来吓唬几个儿子的试探,也不是商量的意思,张红英这次对林建民,是真的失望透了。 林建民愣了一下,抓着学兵的手微微松了一瞬,却在察觉到学兵想要挣脱的瞬间更用力的握住了他,然后他看了一眼周小娥,还有小竹车里两个裹得像粽子似的孩子。 他们这一房,是这个家里最不该被分出去的,但是今天,竟然是他们最先要被分出去。 林建民叹了口气,准备应下张红英的话,然而张红英却抢先开口了。 “之前分家,妈知道你们没有落脚处,这回让你分出去,大过年的也别说妈心狠,后山坡上你爷爷奶奶之前住的老窑洞,钥匙在屋抽屉里锁着,一会儿叫你爸拿了给你,那老窑洞,就算是妈分给你的家当了。” 这意思,根本就不打算拿钱出来。 林建民的爷爷奶奶,去世快十年了,老房子那窑洞年久失修,虽然还没塌,可能不能住人根本就还看另一种说法,哪里能算家产分出去。 张红英这么说,就是想逼林建民为了两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小孩子和媳妇儿,放弃李学兵。 搁在以前,哪怕不是分自己,田凤霞肯定都会在旁边帮腔,可今天因为是芳芳,田凤霞一刻也不想跟李学兵这个扫把星在一个屋檐下待,就想让林建民领着这个扫把星赶紧滚蛋。 所以,张红英这么不合理的分家条件,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林建民也真的犹豫了,他什么苦都能吃,可是两个孩子连路都不会走,那点积蓄刚花了个底掉,年底的早点生意也不好做,如果真的就这么分出去,让老婆孩子都跟着他吃苦…… “妈,我们愿意听您的话。”说话的是周小娥,不是林建民。 所有人盯在林建民身上的目光都转向了周小娥,然而周小娥却是笑着的,“妈的安排挺好的,李老栓丧心病狂做得这都不是人事儿,我们分出去,省得大哥二哥一家子跟着担惊受怕,就是妈,今天晚上能不能先把刚子和秀秀留在您这儿一晚上,我跟建民把铺盖衣裳都搬到老窑洞去铺好了床,明天一早就回来抱孩子,您看行么?” 周小娥知道,林建民犹豫的原因,他不是怕吃苦吃亏,他是怕自己跟孩子受苦。 一边是良心一边是家人,周小娥不想让林建民为难,索性她来答应下来。 张红英都惊呆了,原本她以为就林建民一个轴脑袋犯傻,却没想到周小娥也是个糊涂蛋,还让自己帮她看孩子,看个屁! “我不看,你这孩子奶都没断,我看不住!”张红英气坏了,一甩手回了屋,找到那破窑洞的门钥匙丢在了林建民脚下,“要分就快点滚,别再我跟前碍眼了!” 林建民捡起了地上的钥匙,跪下来给张红英磕了个头。 事情到这一步,没人再有胃口吃饭了,大家伙儿都散了,周小娥进屋去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棉衣棉裤也就身上那一套,柜子里顶多有点尿戒子和春夏的薄衣裳,夫妻俩最值钱的家当,也就是那一辆卖馅饼的三轮车了。 林建民自己先去老窑洞看了一眼,那里前两年老两口还当红薯窖用,门窗都还结实,就是窗户纸都被风刮烂了,林父用不知道哪儿捡来的破木板给钉死了,不透气,如果住人还是得找玻璃或者窗户纸换一下,院子里一地的狼藉,断树枝破木头还有不知道哪儿来的垃圾堆了一地,需要狠狠清扫一通才行,而且这老房子里根本没接电线,也没法照明。 林建民叹了口气,却一点也不后悔。 他在破烂堆里找了个带叉的树枝把窑洞门口的路大概拨拉出来一条,又把屋里放坏的红薯和没用的东西都搬到了外头,窑洞里好歹是空的,以前他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这窑洞里是有土炕的,估计是后来林父林母为了放红薯方便才给拆了,他还得把自己屋里的床搬过来。 真是困难重重啊! 可就算这样,也得搬。 林建民先是带着学兵,把他那张竹子做得小床用三轮车推到了老窑洞,然后又把自己睡的那张床板也一点的送了过去,好歹铺盖出来晚上能睡。 他这么一趟趟的折腾,林家剩下的人都在屋里,谁也没出来帮把手。 “腊月二十三祭灶的日子,你把他这么赶出去,真是……”林有粮有点愤怒的拿旱烟杆子在桌子上敲。 “我可没说让他必须今晚搬,他自己急着往外去,难道我还去拦他?”张红英也生气,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养出来林建民这么个傻子,还娶了周小娥这么个二傻子。 林建民不记得自己跑了多少躺,反正铺了床铺,周小娥的嫁妆箱子也装好了,电线的事儿还得明天去村委会找电工想办法。 最后回屋子里看了一眼,他把两个孩子放在小竹车里放在了三轮车上,到堂屋门口跟张红英说了一句,带着周小娥和李学兵,离开了林家院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