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一桶凉水。” 绿水离开之前还是犹犹豫豫的,频频看他,谢不倦终于说,“只是沐浴,你放心。” 待他将一桶桶井水提进耳室,倒入浴桶之中,再出来时明显察觉到谢不倦的呼吸声已经重得可以听见,脸色也越发绯红。绿水心里担心极了,生怕他家殿下不听医嘱坏了身子,当即鼓起勇气说,“殿下不是喜欢许姑娘吗?为何不与许姑娘……” 谢不倦抬眸看他,目光沉沉,绿水便知殿下兴许是不愿唐突了许姑娘,遂退而求其次,“那属下去给殿下另外找人?殿下放心,此事属下绝对不会叫许姑娘知道了。” “不必多言,出去。” “殿下……属下发誓,此事绝不会有任何后患,若有违誓言,属下愿自刎谢罪。” 绿水的忠心无须多言,但他理解不了谢不倦所思所想所求。 谢不倦不再斥他,叹了一声道,“绿水,你去门口守着,这是命令。”在绿水无奈地垂首走出几步后,谢不倦又添了句,“切记,勿要放阿雾进来。” “是。” 绿水这才意识到,许姑娘在他家殿下的心里竟然重要至此,便是再难忍受,也不愿碰她。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殿下喜欢许姑娘,许姑娘也不排斥殿下,甚至待殿下十分亲昵,殿下为何不肯与许姑娘行、房呢? 反正看殿下这架势,是要娶了许姑娘的,就是当提前洞房。 尤其现在情形特殊,不能以常理论之。 他一个没有心上人的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殿下为何还非要等到成亲之后? 同一时间,许知雾也在沐浴。 她有些心不在焉。 想的尽是哥哥方才将她圈在怀中的场景。 许知雾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腰,哥哥碰过哪里,她也去碰。 是软软的,也还算细吧? 她咽了咽,突然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手跟烫到一般飞快地缩回水面,而后脸腾地烧着了。 那哥哥当时又在想什么呢? 又想,哥哥平时不会这样碰她,这一次这样反常,怎么看怎么像是生病了,只是他自己不承认,不愿叫郎中。 许知雾气闷地想,哥哥喜欢逞强,之前总说他在与二皇子摔断腿那一次他并没有怎么受伤,可她知道不是这样。偶尔她撞进哥哥的怀里,绿水都要用忧虑的目光看一眼哥哥的胸膛。 换上寝衣,绿水拿了帕子要给她绞干头发,许知雾却看了屏风一眼,而后起身走过去,凑近了去听哥哥房里的动静。 有水声,哥哥应该也在沐浴。 许知雾又退回来,任绿水为她擦干头发。 过了一会儿,许知雾又走到屏风边上,小声喊,“哥哥,哥哥?” 哥哥没有应她。 照理来说,哥哥的床榻离屏风很近,在安静的时候容易听见她的喊声。 许知雾忧心忡忡,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哥哥发烧昏倒了,而青山绿水又不会贸然进哥哥的房间,是不是都没有人发现他昏倒了? “哥哥?你睡下了?” 还是无人应。 许知雾看着屏风,心里挣扎。 …… 谢不倦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眉心蹙着,分明方沐浴过,却仍不断有汗珠落下,将他半干的长发又沾湿了。 这药起效并不快,但极难忍受,欲、望如细小的虫子,不断地啃噬他。 谢不倦从这药中感受到了父皇想要皇孙的决心。 但他不愿。阿雾还没有嫁给他,甚至此时还将他当做哥哥。 或许隐隐有一点喜欢他的苗头,但也正因如此,他不能功亏一篑,不能唐突了她,不能令她害怕。 谢不倦不断用这样的想法劝慰自己,胸膛起伏,眼睫细细地震颤起来。 拳越攥越紧,汗也越出越多。 此时有脚步声渐近。 带来一缕清香凉爽的风。 随即一只柔软微凉的手贴在他额上,那人惊呼,“哥哥你果然发烧了!” 谢不倦睁开眼,视线迷蒙,好一会儿,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果然是阿雾。 【切记,勿要放阿雾进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