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雾心里记挂着一件重要的事情,轻轻问出一句,“哥哥,什么时候把户籍迁回来啊……” 她不记得哥哥有没有回答,不知怎么竟睡过去了。 …… 许知雾醒来的时候外头还下着雨,身边却没了人,她茫茫然地往周遭一摸,发现自己躺在哥哥的床上。又撑起身子四下一瞧,他写过的字还搁在长案上,人却不见踪影。 她的心里稍稍有些慌,掀开被子下了床,问外头的松涛,“哥哥呢,去哪儿了?” “回姑娘的话,公子往主院去了。” 许知雾揉了揉额角,午睡过久导致她有点昏沉。外头还下着雨,哥哥却出了院子,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爹爹娘亲说。 回忆起三年前她是最后一个知道哥哥要走这件事的人,许知雾坐不住了,问松涛拿了把纸伞,赶到主院去。 推开门,又见哥哥坐在爹娘对面,像是刚说了什么话,而爹娘则沉吟思考。 这熟悉的一幕令她脑子里嗡嗡作响,许知雾咬了咬牙,将门合上之后径自落座,强硬道,“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避着我商量了?” 屋里一静。 许知雾面上惯常软糯娇俏的神情全然不见了,冷着眸子问,“我都成年了,还不能听?” 她不是没有感觉的傻子,这些天一直对哥哥回家这件事隐约感到不踏实,多半还有什么在后头等着她呢。 她也希望这些都是自己的错觉,可许母一张口就打碎了她的希望,“阿雾,要不然我们一家人以后还是回京城?” 许知雾豁地站起来,“为什么?!” 许母看了谢不倦一眼,解释道,“我们许家的根在京城,阿雾你也是京城出生的。你三岁的时候我们一家来了骈州,你不还念叨着想回京城吗?” “娘亲!不是这样算的,我如今不是三岁小孩,我马上就十六了,我在京城才待了多久,在骈州又待了多久?怎么突然就要去京城了?” 这时许父才说,“不是立马回去,爹爹还是骈州刺史一天,便不会回京城。” “那这事是怎么提起来的?”许知雾看向谢不倦,语带轻嘲,“是哥哥吧?因为,哥哥真正的家在京城?”说到“真正”二字,已经克制不住染上了哭腔。 眼看她要掉眼泪,许父许母都慌起来,谢不倦却还是那副沉着淡然的模样,坐姿也还是那么优雅,“阿雾,你先冷静下来听哥哥说。” 见许知雾没有再激动地反驳,谢不倦说,“许家自族谱上有记载起,就一直在京城生活,偶尔有外任的,任期一到也回了京城。父亲险些定居骈州,是因为京城时局不稳,这才出此下策。可如今京城已经大体安稳下来,皇室的争斗也不会再殃及池鱼,回京已没有妨碍了。” 许知雾吸了吸鼻子,不住地捏着自己的袖角。 而谢不倦的目光始终笼罩在她身上,前头都是冷静的分析,到了此处声音轻缓下来,带了诱哄意味,“父亲母亲每逢佳节都会去祠堂见过列祖列宗,最是尊祖敬宗的人。可许氏列祖列宗都在京城,若我们一直在骈州生活不再归根,岂不终生是游子?” 许父叹了一声,别开眼去,而许知雾的眼泪则一下子滚出了来。 谢不倦将她轻轻拉到身边,用洁净的手帕将她地眼泪悉数沾去了。 “阿雾今年十五岁,只在京城待了三年,其余十二年都在骈州,自然不舍。不过阿雾还这样年轻,以后会有二十五、三十五、四十五……区区十二年,回首望去也不过是一段路而已。到时候阿雾或许还不愿离开京城了。” 许知雾渐渐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她不是不懂哥哥说的道理。她就是舍不得,骈州这边的人都很好,州府的人很好,书院的学生很好,百姓们也都很好。她虽然嘴上抱怨着认识她的人太多,吃什么玩什么都不再自由,可真要她离开此地,便是生生剜她的肉。 她甚至有些埋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