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牵挂转达给他。”许孜口中的小师兄正是这位夫子远在京城做官的小儿子,官拜御史台。这个位置,越是忠义耿直,越是进退两难,若是恰逢乱世,以头戗柱的不在少数。 许孜暗暗在心里补了一句:若是小师兄想要离开了,他也一定会将其带回骈州。 “好,好。”夫子悄悄抹了眼泪,拍拍许孜的胳膊,“你也要好好的。” 许孜点头应是。 “以你之能,拘在骈州确实屈才,出去闯荡闯荡也是好的。若是外头黑风飞雨,你再回来就是,便是倦鸟也知还呢。” 许孜,或者说谢不倦,再度点了点头。 夫子看了看日头,“你妹妹是不是该下学了?往日这个时候,她差不多就该到我们学堂外头等着啦,一日不落的。”夫子说着,乐呵呵地笑起来。 许孜也笑。 两人分开之后,许孜便去了许知雾上课的地方,透过窗户能看见她正收拾着书袋,将书案上的书册一本一本放进去。 她微微俯着身,额发柔软地垂下来,侧影俏丽可爱。听她说,这些额发要等到她及笄才会梳上去,到时候露出光洁的额头,梳妆的时候还可以给自己贴上花钿。 小姑娘从很早的时候就盼着及笄了。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许知雾侧过头去,瞧见了窗外远远立着的雪白人影,顿时喜上眉梢,“哥哥!” 她笑着与先生告辞,而后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哥哥今天好早!哦对,哥哥结业了。真好,以后不用念书了。” 许孜接过她的书袋,揉了揉小姑娘的后脑勺,“便是结业了,也不能丢掉书籍,知道么?”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就跟夫子似的。再说了,结业的是哥哥,我还早着呢。” “阿雾总会结业的。” 许知雾想了想,“那也得等到我及笄吧?或者我及笄之后也不能结业,可能要到我成亲的时候?” 许孜听见“成亲”二字,眼睫微微颤了颤,没有接话。 许知雾又问,“哥哥今天结业,怎么不和同窗一起去酒楼?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又不会走丢了。” “他们已经去了,我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 许孜笑了笑,待走到了甲班学堂外头的大槐树下,他让许知雾在树下荫凉处站好,而后和不远处立在一张简易木台后头的书生说了什么话。 他很快回来,披着傍晚橘红的日光,笑容温柔地像是要化在云霞里,他说,“今日哥哥结业,阿雾和哥哥一起留一张画可好?” “画?哥哥,我会画啊,怎么不叫我帮你画?” 许孜轻轻摇头,拨正了小姑娘微乱的额发,“阿雾来画,画里就没有阿雾了。” “那好吧。” 许知雾心下觉得今日的哥哥有些肉麻。 不远处的画师问,“站好了?就这个姿势?” 许知雾第一次这样站着任人画,有些不自在地抿抿唇,闻言点点头示意她站好了。 忽而肩上一重,许知雾偏头看去,哥哥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手指优雅地垂下来,好似只是随意而为。 她保持着脑袋不动,悄悄抬起眼睛看了许孜一眼,只看到他修长的脖颈以及轻轻滚动的喉结。 感觉到她眼神乱动,许孜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许知雾顿时老老实实地看向画师。 这画师已经是画得极快的,仍是叫许知雾站了许久。她向来耐心不多,到了后头便忍不住地动脚动脖子,浑身都不舒服似的。 “快好了,就快好了。”许孜总是这样哄他。 等到当真好了,许知雾顿时跟放飞的鸟儿一般,凑到木台前头看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