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在变冷。 南方的湿冷,到临近北方的干冷,连天气都变得不好起来。 这日下了雪,温鸾琢磨着,拿了件披风,去到甲板上看飞雪。 风吹着雪花,不断地从天空上旋转飘落,落在脸上冰凉凉的,让人忍不住眨眼睛。 温鸾站在甲板上,伸手去接。大朵的雪花落在掌心,很快就化成了一小点水滴。 顾溪亭站在甲板另一头,望着丝毫没察觉到甲板上还有其他人的温鸾,弯了唇角。 他想了想,走了过去。 他没有隐藏脚步声,才走了没两步,那头的温鸾就听到了动静回过头看。 “表哥。” 因为孙老太爷在的关系,她明明记得,他大部分时候都与孙老太爷在一处谈论政事。 “过两天是什么日子,还记得么?”顾溪亭笑着走了过去,见温鸾满脸诧异,屈指敲了敲她的脑门,“在船舱里躲着,把日子都给躲忘记了?” 温鸾唔了一声,揉揉额头。 “过年了。” 顾溪亭笑,“大年三十,想不想靠岸走走?” 温鸾这下回过神,点头:“想!” 在船上待久了,多少有些发闷,能下船当然是要下去走走! 顾溪亭笑道:“就这么想靠岸?” 温鸾“嗯”了一声,已经跃跃欲试,恨不能立即靠岸。 眼下自然是不能立即靠岸的,到了大年三十那日,船果真在附近的一个小镇暂时靠岸,补给所需外,也让船上人下岸松快松快,跟着当地人过个年。 那小镇与凤阳和永安都不同,年三十的夜里,酒楼还处处都点着灯笼,不少人在楼中设了春宴,宴请亲朋好友。 甚至还有灯会。 城中央,有乡绅出钱,造了个六层塔高的巨型花灯,灯上向四方伸出八个檐,每个檐上还挂出了八盏小花灯,天色一暗,立即灯火通明,照亮了半边天。 温鸾跟着顾溪亭站在街上,远远望着那盏花灯,她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很喜欢?”顾溪亭微微弯下腰。 城里到处都在放着鞭炮,他说话不得不弯腰,贴得近一些,不然他和温鸾谁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温鸾眉眼如画,望着大花灯,兴奋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漂亮的大花灯。”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俗,凤阳的花灯以动物造型居多,永安的则大多喜欢在灯上贴仕女图或山水画。论造型,竹木、绫绢、玉石,辅以丝穗、羽毛、编结等等,什么样的都有。 但这么大的,温鸾的的确确还是头一次见到。 顾溪亭微微笑道:“既然这么喜欢,不如走近些看?” 温鸾赧然:“这儿人太多了。我这么看看就好。” 听得女孩凑近自己耳边说话时的气音,顾溪亭直起腰,转身拉着人走到最近的一处摊子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温鸾一愣,想说“不用了”,毕竟街上左右能见到的都是年纪小的孩子提着花灯到处跑,没一个像她这样年纪的。 可话到嘴边,等看清摊子上的那些花灯,温鸾抿了唇。 这里的花灯做的委实漂亮。 琉璃的、竹木的、绢纱的,绘了龙凤,绘了山水,四方、六方、八角、圆珠、方胜、葫芦、如意……什么样式的都有。 温鸾看得目不转睛,顾溪亭忍笑,提了一盏海碗大小的琉璃花灯递了过来。 挑杆是木头的,头尾鎏银,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