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白天见着了顾溪亭,温鸾洗漱后,坐在榻上看书。两个香几次进出,都往书页上瞥上一眼,话却是一句不说。 秋葵跟着进出了两趟,看了眼书,张口就问:“八娘怎么还在看这一页,难不成是有生僻字么?” 她猛地一出声,瑞香一把伸手捂住她的嘴,松香笑吟吟挡住回过神看来的温鸾,一直等瑞香把人半拖半拉地带出去,这才恭敬道:“八娘,该歇了。” 温鸾这一觉睡得很香。 等她睡着,瑞香这才熄了烛灯,与松香一道叮嘱今晚守夜的秋葵和院子里一个二等丫鬟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秋葵应了事,当下与丫鬟两个守在隔壁。 温家对下人向来体贴大方,守夜的丫鬟们从少不了汤婆子和炭火,只是入了夜,又是冬天,到底有些冷。 秋葵打了几个喷嚏,有些鼻塞。 她才揉过鼻子,瞧见小丫鬟扭扭捏捏地坐在边上,张口便道:“想解手就去吧,别憋着了,小心憋坏了。” 那小丫鬟应了声是,撇着嘴就往外头跑。 秋葵又哼了哼鼻子,哀叹一声,挪了挪屁股,抱膝坐在炭火边上取暖。 那头客房。 烛灯只亮了一盏。 仍旧一身丫鬟打扮的木香,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偶尔壮起胆子想瞥一眼,就瞧见了被切成整整齐齐几段的一截蜡烛。 “名字,是八娘起的?” 听到顾溪亭的声音,木香松了口气,忙道:“是。蘅芜院的丫鬟,都是香字打底。前头有瑞香松香两位姐姐,所以到了我这,就起了木香。” “不是还有个秋葵?” “八娘嫌……秋香或者葵香不好听,就没改。” 因为难听所以不改名?顾溪亭忍不住低笑出声,到底还是带了点孩子气。 他笑过了,余光瞥见木香偷偷看自己,敛去唇边笑意,问道:“孙家是怎么一回事?” 来了来了! 木香眼睛一亮,直起身,当即把一肚子的话倒了出来:“大人,是这样的……” 皇城司里的人,要么直接跟着顾溪亭,要么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过皇城司副使更不提皇城司使。木香当初在皇城司内,算是在顾溪亭跟前露过脸的,她长相平平,出了门就能混进人群里,因这,她进了温家,也混到了八娘身边,这三年可没少把八娘的事送到大人的案头。 她一张嘴,几开几合,就把黄婆子给孙家说亲的事讲了一遍。 顾溪亭听着,嗤笑:“孙家,看样子,也只到这一代了。” 他正要再说话,忽而听到远处有呼喊声,当即起身推开窗,侧首望去,竟是宅子的另一头,隐隐现出了火光。 “是哪里起火了?” “是蘅芜院!” 木香跟着探头,一眼认出起火的位置是蘅芜院的方向,当即顾不上告退,从窗子直接跳了出来。 天干物燥,不光是凤阳城中有专人日日巡逻,便是各家各户,也大多小心翼翼用着火,生怕一不留神着了哪里。若是碰上风,更是能一瞬掀起大火,燎了许多房子。 顾溪亭当下出门,快步往蘅芜院跑。 凛冽的寒风刮过耳旁,风中有木头被大火烧着发出的噼啪声,也有丫鬟婆子的尖叫。 阿软…… 客房在前院,离后院的蘅芜院有些远。两院之间的门早早就落了锁,这时候后院起火,前院的下人们听到动静都拼命地涌向那扇门。越心急,钥匙就越打不开。 顾溪亭赶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