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了吗?”老夫人垂着眼帘,翻过经书。 温鸾偷偷抬头,瞅一眼老夫人,?再瞅瞅站在她身后的白妈妈,见人微微颔首,?道:“知错了。” 老夫人抬眼:“说说看,你错在哪里?” 温鸾“啊”了一声,?揪了揪袖子:“我……不该顶撞表姐……” “嗯?” “我,?我也不该……不该成天穿得亮闪闪的,?故意惹人嫉妒。” 白妈妈忍不住笑道:“老夫人,看八娘的模样,都有些慌了。您不如就原谅了她,?别吓唬她了。” 李老夫人叹气,瞧着温鸾怯生生的模样,招招手:“你成日里都能给自己找出一大堆道理,怎么抄了三十遍的《心经》,连自己错在哪里都想不明白?” 温鸾靠过去,很诚恳地问:“可是,我真的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老夫人揉了揉她的脑袋,眉目舒展:“其实你没有做错什么。” 见温鸾长舒一口气,似乎放了心,老夫人又道,“可你要明白一件事。可做,该做,不能做很重要,但另一方面,与何人言说,也十分重要。” 温鸾有些愣神。 老夫人道:“这世间没有身份对等的说话。我与你说话,我是长辈,你是小辈,我长你幼,你可听从。陈国公府的小娘子们与你说话,她们是贵胄,你是平民,你可听从。” “那该听从是谁?”温鸾问,“圣上?” “圣上,宫里的皇后还有妃嫔,论身份,你该听从。” 其实这些道理十分简单,温鸾活了两辈子,自然也是知道的。她由着性子来,未尝不是因为再活一世的胆大包天。 但面对耐着性子,从始至终真心实意为自己考虑的李老夫人,她说不出不想听得话。 她认真的听,也仿佛真的都不懂,仔细的问。 老夫人慢条斯理的说着话,一句句,一条条,梳清楚理明白,好像要把自己年轻时曾因为莽撞犯过的错,都归纳整理,告诫给她。 白妈妈适时地斟茶,好叫一老一少都能喝口水,润润喉。 “行啦,说了不少,你要是能听进去,就都记在心底。哪怕日后你要随爹娘回凤阳,这些道理你也用得上。” 老夫人说完了话,见温鸾忙不迭点头,大眼睛圆溜溜瞪着,像极了幼犬,忍不住嘴角弯起,笑道,“乞巧节将至,你在这儿好好的过一次永安的乞巧节。兴许和凤阳的有些差别。” 大承地大物博,百里异习。光是鹿县一地的乞巧节风俗,便与凤阳其他地方的不同,更何况是永安。 温鸾被说得动了心思,当真期盼起今年的乞巧节来。 上辈子甘露九年的乞巧节,她得了季瞻臣送的一支据说亲手雕刻的木头发簪,满心以为日后也能和阿爹阿娘那样举案齐眉。 谁料到后来才知,那木头簪子,他像是批量制作一般,她手里有,温鹂有,季家内外那些红粉知己手里更有。 这辈子,没了季瞻臣,她可要痛痛快快过一个乞巧节。 李老夫人很快就吩咐下去,顾家上下为着乞巧节也都忙碌了起来。 依照老夫人的想法,家里未出阁的小娘子们不少,乞巧节不能不重视,如今又多了个温鸾,更应该好好办,也好叫客人瞧瞧永安这边的乞巧节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为此,由长房大老爷顾渐做主,命人在长房庭院中搭起了乞巧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