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许若兰道。 凤青梧剪完了指甲,白芷端着热水进来,凤青梧用热帕子给陆珩擦手,陆珩的虎口有开裂的伤口,她擦得十分小心,生怕疼痛了他。 可擦着擦着,却有眼泪滴到陆珩的手背上。 她眼里含了泪,忽然道:“娘,您说得不错,太难了。” 许若兰望着难得露出软弱之态的女儿,也蓦然间红了眼眶,她听凤青梧含着哭腔道:“原本就要成功了,明路就在眼前,却又变得这么艰难。” “我们想要安安稳稳地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 她嗓音嘶哑,愤然又悲绝,哽咽道:“我已经努力做到最好,却还是望不到头,我不明白,为何就这么难,是不是我杀孽太重,才把所有的惩罚都转移到了我的亲人身上。” “为什么受到惩罚的不是我,却是我的亲人?”她眼泪一颗颗滚下,心痛得无法呼吸,“祖父祖母去世了,爹受了重伤,十三还不知道,还不知道能活多久……” 白令令对陆珩的伤势说一半,留一半,她知道他未说完的那些话是什么,她都知道,在豫州的时候,他就受了伤,虽然养了半个月,却没有好彻底,这次是伤上加伤。 他伤到了根本。 陆珩从来都强大,年纪轻轻的九阶实力,天下人都望尘莫及,他极少受伤,更是从未伤得如此重过,在她的面前,硬生生地倒下,他抗得有多辛苦,他有多痛,她都知道。 凤青梧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试图地平复自己的呼吸。 却仍旧沉重地砸下一句:“怎么就这么难?” 她以前,总觉得再大的苦难摆在她的面前,她都不害怕,她有勇气跨过去,因为陆珩始终都会站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承受风雨,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她不希望陆珩再承受那些风雨,她只希望陆珩能好好活着,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可如今,这平淡的希望,已经成了奢望。 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许若兰红着眼睛离开望月居,在望月居的门口遇见过来找凤青梧的许嘉致,许若兰红肿的眼睛让许嘉致愣了愣:“姑姑,您怎么了?” 许若兰抬袖拭泪:“你十三叔又昏迷了过去,到现在还未醒来,我担心着。” “十三叔会好的,”许嘉致不太懂如何安慰人,只生硬地说着好话,“姑姑不用太担心,十三叔毕竟是十三叔,他没那么容易真的倒下。” 陆珩是定王府的一座山,谁都不相信山会崩塌,许嘉致也不信。 许若兰哽咽地“嗯”了声,提醒道:“红月心情不好,你若是见到她,尽量挑她喜欢听的说,你十三叔受了那么重的伤,她每日神经都紧绷着,你不要给她添堵。” “我不会的。”许嘉致应道。 他分明比凤青梧大几岁,可是在许若兰眼中,他还没有凤青梧懂事,想到自己之前干的那些混账事,好像许若兰这般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许嘉致苦笑。 这次,凤青梧没有再拒绝见他,许嘉致发现,凤青梧的眼睛也是红的,明显刚刚哭过了,他不好多问,问起凤青梧陆珩的情况来:“十三叔还好吗?” “还睡着。”她坐在客厅的主位上,身上穿着白色的孝衣,烛火下,那张原本就莹白的脸此刻比雪还要白皙几分,看着可怜兮兮的。 她这些日子定然时时刻刻都坐立难安,否则也不至于是现在这副样子。 凤青梧端着茶盅给自己的手取暖,她的表情温温的,她温声道:“三表哥,你找我是因为你祖父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吗?” 许嘉致没想到凤青梧开口就开门见山,而且说中他的来意,他点头道:“是,我想知道十三叔是什么意思,不知表妹方不方便告知一二。” “他刚醒来就又睡了过去,我还未来得及问他,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