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凤青梧身边守了近四年, 对她的了解,还不足陆珩的一半。 到底是凤青梧藏得太深,还是是他不够敏锐? 凤青梧一个人站在甲板上想事情,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见陆珩站在船舱的入口处,目光灼灼地注视她,凤青梧心头一动,朝他走过去。 “外面风大,你受了伤,快进去吧。”凤青梧道。 船舱里还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陆珩将她拉到微微透风的地方坐着,这几天几夜他一直没有休息,又经历了一场大战,受了伤,现在他们逃了出来,伤口也已经被包扎好了,他精神一松,整个人便十分疲惫,将脑袋靠在凤青梧的肩膀上休息。 他没有去问凤青梧,她此时分明应该在汴京,却为何突然出现在危险重重的豫州,又是如何请皇上派兵支援他的,陆离想对他不利,她又是如何与陆离周旋的…… 她在得知他有危险的时候,步步为营,算计好一切,花费了多少心思,又多少次义无反顾地将她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只为了加重保护他的砝码。 这些,他没有问,也不必问。 他的姑娘,为了他,可以披荆斩棘,让她自己更加强大,她站在他的身后,可以为他挡住风和雨,可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看花开花落,看潮起潮落,足够了。 他这一辈子,能得这么一个人,能得这么一颗心,足够了。 陆珩在极度疲累中沉睡过去,凤青梧让黄莲拿了大氅过来,她给陆珩披在身上,他本是浅眠的人,此刻却睡得沉,她给他盖大氅的时候,他丁点都未动,显然是累极了。 凤青梧从未见他这般极累的模样,心疼得很,小心翼翼地将他圈在怀里。 白令令不经意朝他们瞥过来的时候,刚巧看见这一幕,他心头泛酸,忍不住叹了口气,身旁的白熙熙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哥,他们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白熙熙心中暗想,她哥是什么时候对殿下起了心思? 她哥以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乃是金陵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因为名声不好,所以金陵城都没有几个姑娘愿意娶他,他自己的心气也高,别人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别人,加之他们还有一个不怎么管他们的娘,所以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说亲事,而白熙熙回想这几年,竟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哥已经很久没有调戏过什么姑娘了。 好像自从遇见凤青梧开始,她哥就没有撩过别的姑娘了。 这个发现让白熙熙的后背顿时冒了一层冷汗,她跟在凤青梧身边办事多年,多多少少对凤青梧的性情有所了解,她看起来温和好相处,但事实上并不是。 她的温和柔软都是她表现出来的假象,她本质上是个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且行事果敢、目标明确该狠毒的时候就绝对能狠毒的女人。 尤其,她对待感情乃是绝对的专一。 她虽然为皇女,将来要继承皇位,按理,她可以有好几个男人,但是她这辈子都绝对不会有除了陆珩之外的男子,她的后宫也只会有陆珩一个人。 白熙熙不知道白令令是何时动了真心思,她有点为她的兄长难过,天下女人千千万,喜欢谁不好,偏生喜欢凤青梧这种绝对不可能移情别恋的女人? 到底是哪里没有想通? 白令令收回目光,不轻不重地凝了白熙熙一眼,让她千万守口如瓶,白熙熙做了个封嘴的动作,放下手时,无声地叹了口气。 大船行了大半日,早出了豫州地界,等陆离收拾完黑军回头问凤青梧和陆珩等人在何处的时候,却发现竟没人能回答他的话。 陆离立刻派人到处打听,有士兵打听出结果后战战兢兢地回禀:“有人看到他们上了一艘大船,然后直接乘船北上了。” 陆离:“???” 他气得咬牙切齿,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掀了,茶盅茶壶落到地上,瞬间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洒得满地都是,屋里被他这一掀,搞得十分狼藉。 陆离犹自气不过,恶狠狠地骂道:“凤青梧这个女人,简直可恶!” 指使他去对付黑军,她却转而与陆珩等人悄悄离开,将一堆烂摊子都丢给他,不仅成功将她自己摘了干净,还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算盘当真打得好! 陆离和陆禀兄弟相争,不知道遇到过多少阴沟暗渠,但却还从未被人这般摆过道,他觉得脸热热地疼,都是被凤青梧毫不留情地给打的。 屋里伺候的吓得声儿都不敢出,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惹了陆离注意。 说来,陆离的脾气虽然称不得多好,但却极少像这般发大火,看来那位悄无声息离开的凤青梧真的将陆离给气得够呛。 陆离在极度的愤怒之后,逐渐冷静下来,他缓缓坐回木椅上,脑中想着凤青梧戴着面纱尽量温和说话的样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