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人,店小二早就去睡了。 佟掌柜没办法,只能去将店小二叫醒,让店小二带那些穿着青布衣衫、手持长刀的男女下去休息,自己则提了茶壶亲自去给那位带着面纱的女子倒茶。 凤青梧端着冒着热气的茶盅,缓缓开了口:“佟掌柜,你卖鸟吗?” 佟掌柜提着茶壶的手微微一紧。 他有些吃惊地望着凤青梧:“鸟的种类繁多,不知您需要哪种?”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我要水里游的。”凤青梧将茶盅放下,回答。 这是陆珩的暗线的接头暗号,这家店乃是陆珩安排在这里的一个暗桩,陆珩曾经跟她提过,就怕哪一日突然用得上,连接头暗号都一并告诉了她。 没想到还真有用得上的一日。 佟掌柜放下茶壶,问道:“敢问姑娘姓氏?” “以前姓陆,如今姓凤。”凤青梧迎着佟掌柜的目光回答。 佟掌柜心头一颤,立刻单膝跪地,朝凤青梧道:“十三爷早吩咐下来,若哪日有姓凤的姑娘找上门,便如同他本人亲临,姑娘总算是来了,属下正不知如何是好。” 凤青梧轻轻抬手,虚扶了下佟掌柜:“请起吧,且先告诉我,出了何事。” “豫州那边的暗桩被人连根拔了,十三爷入豫州后又失了消息,属下几番派人打听,皆无果,属下正想着要不要亲自入豫州去查,无论如何,得先找到十三爷。”佟掌柜凝重道。 暗桩被人连根拔了,许多暗探消失无踪,难怪陆珩要亲自过来一趟。 自赵权死后,豫州上任的知州侯四海与陆珩无甚交情,这人是永和皇亲自任命的,听说也并非是瑾王或者麟王的人,但不排除他暗中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 “侯四海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凤青梧问。 “知州府倒是没什么动静,很少见侯四海出去,大多时候都留在知州府里办事,他这个人比较中庸,他到豫州上任后,并不见他做过什么出色的政绩,但也没有犯过什么错事,豫州上层圈子的活动他有参与,但参与的不多。” “近几日,他有没有去过码头?” “去过,去过一次,”佟掌柜被凤青梧这么一提醒,看凤青梧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豫州码头每日都有大批货物要上船下船,就在三日前,侯四海去过一次,是在夜里。” 凤青梧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 佟掌柜的主意到她这个动作和陆珩极为相似,陆珩有时想事情,也会做这个动作,且也是这个频率,不同的是声音的轻重。 凤青梧不会武功,又是女子,力道自然就要轻一些。 “你们和豫州的暗桩会互通消息吧?” “会的,但都是单线联系,豫州毕竟水深,十三爷怕他们暴露,所以豫州的暗桩乃是独立的,他们想要传消息出来,不会经过我们,会直接派人给十三爷送消息,但我们知道他们,我们可以送消息给他们,所以这次豫州的暗桩被拔了,我们才会安然无恙。” “豫州的暗桩出事前后,侯四海可有什么动静?” “豫州的暗桩是在夜里被人挑了,当夜就死了十来个人,十三爷还派了十几个人在外面查探其他消息,具体是什么消息,属下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都失踪了,而在这前后,侯四海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佟掌柜回答。 白熙熙笑了:“你是说,你们暗桩出了事,一夜之间死了十几个人,身为豫州知州的侯四海却好像一无所知,没有动用一兵一卒?” 佟掌柜惊讶地张了张嘴,回答道:“是这样没错。” 凤青梧和白熙熙相视一眼,白熙熙道:“陆大人失踪,会不会和侯四海有关?” 凤青梧没有回答,她继续问佟掌柜:“现在豫州码头谁说了算?” “是虎帮的人说了算,豫州码头一直是虎帮的人在管,赵权还在任的时候就是,后来侯四海来了,他们继续享有管理权,但每年要向州府缴纳税供,对了,侯四海去码头的那天晚上,虎帮的头儿也去了,两人在码头大约呆了半盏茶的时辰后,才各自离去。” 凤青梧琢磨着佟掌柜的话:“这么巧?” 佟掌柜没敢吭声,因为凤青梧也不是在问他,她只是在自言自语。 这女子看着年纪小小的,但是往那里一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场,好像是久经官场生杀予夺之人,可人家分明只是个小姑娘。 佟掌柜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