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陆荣,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质问王景华, 王景华一生怒, 陆荣早就跪下认错了,但陆珩不同,他坐着动也未动,淡声道:“娘, 我这辈子,钱权皆不追求,唯一想要的便是红月,您若真为我着想,往后就别再为难红月了,一心成全我们吧。” 王景华闻言,立刻停止了哭泣,咬牙道:“成全了你们我还有你这个儿子吗?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想要我成全你们,除非我死了!” 陆珩觉得,他和王景华就他与凤青梧的事情上,没什么可说的。 “爹呢?也不愿意成全我们?”陆珩问。 其实他原本是懒得问的,他的婚姻大事,除了他自己,还没人能给他做主,不过凤青梧在意两位老人家的想法,他主动来找他们沟通,也不过就是想打消凤青梧心头的顾虑罢了。 但这事儿他也不强求,他们愿意成全自然更好,若是始终不愿意,也不是太要紧,因为总有一日,他们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 陆宏光胡子一颤一颤的,表情很是精彩,一会儿看陆珩觉得这小儿子当真不像话,一会儿看陆珩觉得他们到底是老了,管不住他了。 不过他们又何曾管住他过。 大燕开朝数百年,也只有陆珩年仅二十五岁就坐到了丞相的位置上,他始终站在旁人望尘莫及的高度,没人有能替他做决定。 陆宏光有点唏嘘:“随你吧。” 王景华不赞同地道:“王爷,您说的是什么话?” 陆珩温温地笑了笑,起身朝陆宏光拱手:“多谢爹,儿子还有事,就先退下了。” 陆珩一走,王景华忍不住又开始抹泪:“王爷,您为何要同意?他们可是叔侄,他们若是在一起,对陆珩的名声影响有多大,您难道不清楚?” “他自己都不在意名声,我们何苦管那么多,而且就算你想管,你管得住吗?”陆宏光叹气,“他从小到大,就大事上,你帮他拿过几次主意?” 五根手指头数了还有剩。 “可是红月她是南梁皇女,她迟早是要回南梁的,难道陆珩想要随红月去南梁,您也让他去吗?”王景华心痛地问。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若想去南梁,谁又能拦得住他?” 王景华闻言,哭得越发伤心。 陆珩回到丞相府,有影卫上前禀道:“十三爷,您让奴才查的事情奴才查到了一些眉目,这些年南梁的确有大批的走私通过水路偷偷贩卖到大燕,那些走私的东西从漓江以南的汇城上船,沿水路一直到达豫州,后就不知道所踪了,奴才正在追查到豫州后,东西去了哪里。” 豫州山多且险,南梁每年走私运往大燕的铁器、布匹等物已经足够一整支军队的使用,陆珩道:“继续查,别打草惊蛇。” 影卫道:“是。” 次日,凤青梧从鸿胪寺出来的时候,有丫鬟送上请帖,白芷拆开来看,道:“是瑾王府庄夫人给您送的帖子,请您去芸香茶府一聚。” 芸香茶府乃是汴京有名的茶府,里面最便宜的茶也是五十两银子一壶,最贵的茶要五百两银子一壶,而它贵有它贵的理由,芸香茶府的环境没一处不精致,里面的摆设没一样不贵重,而里面招待的人,自然也是非富即贵之人。 庄瑾瑶选在芸香茶府而不是醉仙楼见她,凤青梧便觉得,她在瑾王府当是过得还算不错,至少是不缺银子的。 凤青梧直接上了芸香茶楼二楼包间,庄瑾瑶就坐在包间里,丫鬟将小心地推开门,她便见到一个身材纤细笑容清淡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她穿着月白色绣红梅对襟袄,下身配月白色绣红梅马面裙,澜边缀红,将她的肌肤衬得越发白皙细腻,一眼看去,令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但庄瑾瑶的眼睛没有亮,她露出笑容,起身朝凤青梧行礼。 “殿下。”庄瑾瑶敛衽唤道。 凤青梧颇为意外,却也没有上前将亲手将她扶起来,而是也敛衽朝庄瑾瑶行礼:“庄夫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说罢,两人便相视一笑,互相扶着起身。 “红月,你落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成了南梁皇女,我着实为你高兴。”庄瑾瑶扶着凤青梧坐到茶座旁。 “我听说你嫁于瑾王后深受瑾王宠爱,就连瑾王妃也不敢让你在面前立规矩,对你十分客气,瑾王府里的人也十分敬重你,我也着实为你高兴。”凤青梧笑道。 庄瑾瑶羞怯地笑:“瑾王待我,的确不错,不过我的生活哪有你的一半精彩,内院就那么点事情,你也曾是深闺女子,如何能不知道。倒是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