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帝神情黯下:这孩子对自己,就如普通臣民一般,只有恭敬,没有亲昵。他是铁了心,只把自己当君王看待。 一圈转下来,延平帝皱起了眉:“这院子也太小了些,也偏远了些。郭直,”他关照道,“你留心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离禁宫近一些的。” 聂轻寒道:“陛下,不必叫郭公公费心,我在这里住得很好。” “胡说,”延平帝不赞同地看向他,“你住得很好,福襄呢?福襄自幼锦衣玉食,你忍心叫她跟着你吃这种苦?” 聂轻寒微怔,忍不住看向年年的方向。他陪着延平帝在宅子中转一圈,年年先回了内室。琉璃去厨房提了热水,大概是香露没了,琥珀去库房找出了一瓶。 他沉默了一瞬。 延平帝将他这一瞬的犹豫看在眼里,心中一动:“朕不是为你,为的是福襄。她父祖为朕镇守西南,世代有功,朕就是赏她一个宅子也是应该。” 聂轻寒沉默了。 临走前,延平帝笑眯眯地赏了年年一块玉牌,告诉她若有解决不了的事,可让聂轻寒带着玉牌直接进宫找他。 年年茫然:给聂轻寒的玉牌,他直接给了就是,干嘛还要交给她转手?待人走了,年年立刻把玉牌丢给了聂轻寒:“呶,陛下给你的。” 聂轻寒接过玉牌,露出苦笑:皇帝终究是皇帝,这么快就发现了他的软肋。 见年年丢了玉牌给她,转身就走,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抿了抿唇,蓦地跨前一步,从后搂住了她。 年年身子一僵,想起他胳膊上伤还没好,没有挣扎,不悦地道:“聂小乙,你……” 他低头蹭了蹭她后颈,声音低沉:“坏丫头,我一夜未归,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第46章 第 46 章 门帘落下, 丫鬟们低垂着头, 鱼贯退了出去。室中一片暧昧的昏暗。 男子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硬硬的胡茬蹭过她柔嫩的肌肤。 年年心头一悸,很快只觉后颈又疼又痒, 难耐地避让着他:“别闹。” 她实在是娇嫩, 脖颈后雪白的肌肤很快红了一片。他眼神暗了暗,索性往她脖子里呵气。年年痒得咯咯直笑, 想用力挣脱他, 又顾忌他的伤势,索性在他怀中转了个身,捂住他嘴嗔道:“聂小乙, 你再闹,我就生气了。” 聂轻寒幽黑的凤眼微垂,静静地看着她。 年年被他看得心虚,另一只手也伸出, 遮住了他的眼睛, 没良心地道:“我为什么要担心,你一个大男人, 还能丢了不成?”说着, 语气变得凶巴巴的, “你想要人担心,找梁季婉去啊,她肯定能满足你的愿望。” 聂轻寒:“……”这又是哪里来的神来一笔,他诧异道, “梁季婉是谁?” 不要脸,还装。年年鄙视地将遮他口眼的手改为捏住他双颊,用力一掐:“聂小乙,你装什么糊涂?除了她,是不是还有别人那样含情脉脉看着你的,我不知道?”这混蛋未来的后宫可是各色美人都有,保不齐现在就有像梁季婉似的暗送秋波的。 聂轻寒“嘶”了声,听出点门道来了:“你是说今儿跟你冲突的武威伯府的姑娘?”声音因被她捏着双颊,有些变形。 年年哼了声。 她这是吃得哪门子飞醋?聂轻哭笑不得,心中却甜丝丝的:“我连她正脸是什么模样都没看清。” 年年哼道:“现在看不清,以后迟早会看清。她就等着我人没了,好嫁进来填补空位呢。” “什么叫人没了?”聂轻寒心头一突,脸色沉了下去:“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混说得的?” 年年不服气:“人总有一死……”她卡住了,被聂轻寒的脸色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聂轻寒这么可怕的脸色,仿佛一瞬间变了个人,阴沉沉的,风雨欲来,令人心惊。 聂轻寒闭了闭眼,压下心跳骤停的不适,抱着她的左臂紧了紧:“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我不爱听。” 他声轻而淡,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而来。年年心头微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半晌,顾左右而言他地哼道:“我要去休息啦,你还不放开我?” 他盯着她水汪汪的明眸:“答应我,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年年赌气不吭声。 他轻叹:“乖,不赌气好不好?你才是我的妻子,谁也代替不了你,现在不会,以后也永远不会。” 不说就不说,何必说这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