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长乐侯将秦雪嫣嫁了出去。 长乐侯为女儿选的夫婿是武威伯的小儿子梁季霄,算是门当户对。一开始,秦家兄妹并未发现这桩婚事有什么不妥,嫁过去才知,那梁季霄实在不是个东西,婚前便有了庶子,故意隐瞒了下来。 可一来秦雪嫣嫁都嫁了,后悔也已来不及;二来梁家的爵位虽比不得长乐侯府,但长乐侯没有实差,只有个虚衔,武威伯却是京卫指挥使司同知,深受皇帝信任,威权赫赫,秦家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婚后一开始,梁季霄贪图秦雪嫣美貌,还收敛些,等到秦雪嫣有孕在身,渐渐故态复萌,以秦雪嫣不能服侍他为由,把房里的丫头睡了个遍。 这也罢了,他居然还和寡居的族嫂勾搭上了。 秦雪嫣也是千娇万宠养大的侯府小姐,如何能忍丈夫这般无耻行径?两人厮闹一场,梁季霄毫不顾念有孕在身的妻子,竟然动了手。害得秦雪嫣动了胎气,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秦雪嫣也是个有气性的,叫秦丰出面,将她接回了娘家。岂料,长乐侯却舍不得这门亲事,不敢得罪武威侯,把儿子女儿骂了一通,把人送了回去。 见秦雪嫣主动回来,梁季霄越发看轻她,变本加厉,公然以秦雪嫣的名义把那寡嫂请到他们屋里,胡天胡地。 秦雪嫣没了法子,向梁家长辈哭诉,梁家的长辈却反劝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向秦家人求援,秦家人都要看长乐侯脸色,无人敢出面做主。 秦雪嫣求助无门,郁郁寡欢,日渐消瘦。秦丰就这一个胞妹,心疼不已,又无力反抗父亲,只得再次不远千里,求舅舅兼岳父顺宁郡王出面作主。 “嫣姐儿还有孕在身呢,再这样下去,母子两条命怕要断送在梁家。父亲的心里只有那莲姨娘和他的荣华富贵,根本不管嫣姐儿的死活,还请舅舅做主。” 顺宁郡王听得勃然大怒:“你那父亲着实不像话。为人父者,不顾儿女,不恤发妻,要他何用?” 常卓也不由心生恻然:秦雪嫣在顺宁郡王府住过数月,他还记得,她是个美貌伶俐的女孩子,生得削肩楚腰,袅娜风流,巴掌大的瓜子脸天然血色不足,一对翦水瞳子雾蒙蒙的仿若含愁,惹人怜惜。她身子骨原本就不好,怀上子嗣更是不容易。 姓梁的该有多禽兽,才能对自己的妻儿如此过分?还有长乐侯,简直猪狗不如,枉为人父。 常卓怒道:“父王,我去找几个人,将他套麻袋打一顿。” 秦丰眼睛一亮:“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胡闹!”顺宁郡王瞪了儿子一眼,“你能去京城?” 常卓顿时蔫了。按照大云律,藩王与藩王世子无诏一律不得离开封地。不管是他还是顺宁郡王,都不可能去京城帮秦雪嫣撑腰。 等等,他不能去,有人能去啊。常卓看向年年道:“姐姐不是要和姐夫一起去京城吗?交给她就是。” 顺宁郡王迟疑了下:“福襄可愿?”女儿的性子向来冷傲,和谁都不亲近。当初秦雪嫣在郡王府做客时,她也一直冷冷淡淡的,不怎么和秦雪嫣亲近。再加上因为把她嫁给聂小乙这事,她连他这个父亲都恨上了,越发偏激。也不知这件事她愿不愿意? 可除了她,这事还真没人适合出面。他和常卓不能离开广南,孟葭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儿,至于常谙,年龄还小,就更不中用了。 秦丰眼巴巴地看了过来:“郡主表妹……” 年年安静看戏,没想到戏落到了自己头上。 秦雪嫣遭遇可怜,令人唏嘘,如果在现实,年年不免义愤填膺,也愿竭力帮忙。可对如今的她来说,一切不过是书中早就设定好的情节。不管她的意愿如何,结局也早就注定。她不可能违背剧情主动插手,也无法改变对方的命运。 书中,福襄郡主不喜孟葭,因为秦雪嫣和孟葭交好,心怀不满,再加上因为成亲之事,和家里人赌着气,秦丰苦苦相求,也不愿意出面救人。最后,想出办法救秦雪嫣的是聂轻寒。 聂轻寒找到了武威侯的把柄,找人假扮福襄郡主,带人上了武威伯府的门兴师问罪,以势压人,以把柄相胁,迫得武威侯府不得不道歉让步,放了秦雪嫣自由。 也因为这件事,常家父子对她心寒,秦丰兄妹觉得她凉薄,又感念聂轻寒之恩,彻底站到了聂轻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