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上做到完全的修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动金箔,趁着它们没有被破坏。 否则动了金箔层,就势必要铲除金胶,这种事情,搁谁心里都过不去。 虽然在场众人并不认为他现在就能想得出办法,但没办法,陆子安名气太大了,他们还是情不自禁期待地看着他。 陆子安站起来,绕着龙椅踱了两圈,忽然抬起头:“有纸笔吗?” “有有有!”李先生立马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支笔来递给他,回头吼道:“纸,纸呢!” 众人七手八脚地递上一大叠白纸,这还是他们之前用来画草图的。 事实上,陆子安也在画草图,而且是正儿八经的草图。 他也没什么顾忌的,直接席地而坐,拿着画板架在腿上,就这么下笔。 他画了一个龙椅的轮廓,着重勾勒出被损坏的那几处花纹。 绘制的时候,他眉心微皱,眼神专注,笔下仿佛有芳草丛生,百花盛开。 虽然他也没说自己能不能行,但光这一手画技,已经折服了在场的不少人。 有对陆子安有过一些了解的人不禁点点头,颇为感慨:“难怪敦煌求他帮忙绘制壁画,这等技艺的确难得……” 但现场也有许多是文物修复者,不少都是丹青圣手,因此,见了陆子安的画,虽然也会默默在心里夸声好,但却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而陆子安的画,难得的点在于,他在虚实之间掌握得极好,尤其光影的变化,更是把握得极为精准。 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傀国看到的安雄大师的设计室,光影的变幻…… 笔尖拉出细长的线条,用力时便会着墨较重,提起后如水墨般的色泽泛着盈盈的光。 虽然很快就干了,但那种光的盈润还是让陆子安脑海深处灵光一闪。 是什么感觉呢? 那一刹,他仿佛听到了宫门缓缓开启的声音。 他画出的那一条刻痕,泛着浅浅的白。 陆子安深吸一口气,笔尖轻触,仿佛很慢,但实际上一划而过。 均匀而细腻的纤细线条,完美地将那一道浅浅的白痕完全掩盖起来。 “哎?”怎么涂了?众人面面相觑。 但是陆子安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盯着笔尖仔细地看,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来。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过道里的风呜呜地吹过来,入殿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陆子安慢慢地转动着笔,观察着笔尖每一个侧面的微小差异。 “陆大师……”卓老爷子神色凝重地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以了一项工艺。”陆子安被打断了思绪也不恼,反正他想得差不多了,他举起手中的笔,微笑着道:“戗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过?” 戗金? 众人皱起了眉头,这项技艺,听,自然是听过的。 有位专家当即开始背书:“戗金?那就在漆地上,用刀尖或针锥画出纤细的花纹,再在花纹内打金胶,将金粉粘上去?但那花纹呈金色啊。” 他们的清漆可是半透明略带淡黄的,金色是隐在内里的。 沈曼歌看看那金光闪闪的龙椅,表示这些人真的是太固执了。 都是金的,漆层也没被划透,补上金的不是刚刚好?反正也看不出来。 但现场这些文物修复者显然都不这样想,他们纷纷点着头:“对,这样不行的。” “戗金听说过的话,那锥画呢?”陆子安愉快地笑了起来:“锥画戗金技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