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轻吁了一口气:“成了。” 周围一片吐气声,原来刚才做到最关键的时刻,不少人下意识也屏住了呼吸。 陆子安将开好槽的玉瓶搁在工作台上,众大师不禁都走近了些来仔细观察。 有生性严谨的,甚至拿了根细尺量了一下凹槽的深度及宽度。 应轩更是喜不自盛,端茶递水忙的不亦乐乎:“师父,终于做好了!” “没做完。”陆子安喝完水后索性洗了把脸,冰冷的水一刺激,神魂一清:“这还只是个开始。” “啊?”应轩完全傻眼了:“这,这还只是开始?” 之前看杨大师他们那么关注,他还以为开好槽就行了呢! 陆子安笑笑,将毛巾递还给他:“嗯,后面的压金丝镶嵌也很重要,要拿着小锤子将金丝嵌进去,然后才是重中之重,磨错。” 为什么金银错这么稀少? 因为它与其他技艺不一样,它每一关都难。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金银错的难,一在于坯壁之薄,二在于开槽之艰,三在于嵌金之险,四在于磨错之危。 许多大师倒在第一关,剩下的倒在第二关和第三关,而真正前三关都达标者,寥寥无几。 一层层筛选下来,没成功的浪费的就是一块块玉料。 而做这样的玉器,所损耗的玉料,就算是家有金山银山也会被掏空。 因此马爷的徒弟们后来便学乖了,将第一关的坯壁调整增厚,难度大大降低。 这样一来,二三四关也就迎刃而解。 但是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的作品徒有其形而无其神,真正能称得上金银错大师的,依然只有马爷一人。 陆子安摇摇头,挥去脑海里这些琐事,从工具箱里拿出金丝和小锤子走了过去。 锤子是系统兑换的,和他原有的小锤子形状一样,但手感却好很多。 纯金丝有一定的柔韧性,适合镶嵌,由于不用任何粘合剂,因此对凹槽的精度要求极高。 这一步其实倒也没什么难度,只要槽开得好,基底打好了,镶嵌金丝还是不难的。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只有力道,如果镶嵌不进的话,不能用力摁压,避免玉器碎裂。 需要用刻刀调整金丝的大小,然后用小锤子轻轻将其镶进去。 当然,陆子安的这种方法,与古代的金银错还是不一样的,因为错在古文中的注解为“错,金涂也”。 也就是说,许多金银错青铜器看似金光闪闪,极为精美,但这种金有很多是涂上去的。 镁国博物馆里有一件青铜器,据称是金银错工艺,但有些地方金色脱落后,底下并无凹槽痕迹,其实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金银错,因为那都是涂上去的。 另外还有金涂、金烤,都不适用于玉器。 陆子安一点点地将所有金丝都卡进了凹槽里面,每个细节都无比小心,不能出一点差错。 站在后面的应轩心惊胆颤地看着他手里的小锤子,真担心他一个不小心,哐叽一下砸下去,那可真是糟心了。 明明是陆子安在做,但是应轩却出了一身汗。 等到陆子安放下了小锤子,他立马把小锤子收进了工具箱里。 太危险了,还是放开一点吧! 陆子安举起玉瓶仔细看了看,这时从玉瓶内部看去,已经能看到缠绕在外部的金丝。 难得的是明明没有用任何粘合剂胶水什么的,金丝却没有一根有掉落的趋势。 白璧无瑕,细腻如美人肌肤,吹弹可破。 尤其是细细的金丝,缠绕出的几何云纹更是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色差。 这些金色犹如夜幕中的繁星,格外耀眼,使得纹饰更为突出清秀,整个玉瓶也显得格外雅致。 而这,还是没有经过打磨的。 陆子安舒展了一下手指,微微笑了:“今天先到这吧,我明天再来打磨。” “好嘞!”应轩马不停蹄收拾东西,心里琢磨着这门金银错他如果要学的话,有几成把握。 众大师虽然不曾言语,但是看着陆子安的目光都已经温和许多。 有两个不经意与陆子安对视时,也露出笑意朝他点点头。 陆子安自然地回礼,不骄不躁。 这样的态度也获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心里的天平很自然地便往陆子安这边倾斜了。 此时长偃市博物馆外,有人正在大声念着一篇通稿。 说今天上午在某处,某某大师对陆子安技艺做出了评价,曰,奇才。m.BOwUCHiNA.cOM